津门诡事录三百四十四意文怪藤席卷而至,甬道中其他人已经退到深处,李环和范统离韩大胆儿最近,见韩大胆儿被树藤围攻,李环便留下捂脸哎呦的范统,独子挥舞短把铲上线相助。
可李环相距不及怪藤更近,怪藤来势尽急,待李环上前,却早已能将韩大胆儿卷住。
韩大胆儿见洞中失去其他人手电光线照射,变得一片黑暗,只眼前却仍旧光亮,眼睛一扫原来是梅若鸿和叶灵留下的水月灯。他急中生智,一脚将水月灯踢飞。
水月灯朝着怪藤飞去,被怪藤一扫,立即“波”的一声,被打得爆碎。水月灯中的煤油尽数洒在树藤上,连同尚未熄灭的灯芯火焰,瞬间燃烧起来。
韩大胆儿急忙顺手扭动刀柄,割断缠着露陌刀的怪藤,将刀抽出。双脚踏地,急向后纵跃而出。几个起落已经落在树藤所及范围之外,这才站定身形。
这时李环也立在他身旁,往甬道深处跑去的人,见身后骤然大亮,不禁全都驻足转身,仔细观瞧。
也不知这捕人藤为何如此易燃,仅仅是一层煤油和火种,顷刻间却已将火焰传遍所有相连的怪藤!
霎时间,甬道陷入一片火海,烈焰灼烧,使得甬道中温度升高,热浪翻腾,众人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烈焰升腾下,众人这才瞧清楚甬道的洞顶。
只见甬道顶部距离地面足有十四五米,上方洞顶有一处巨大裂隙,露出不少泥土,一根正在燃烧的粗大树藤,足有三人合抱粗细,许多根须杂乱地爬满洞顶,犹如人身血脉一般。几十根粗细不等的藤蔓全都长在这根巨大的藤根之上。
此时所有藤枝根须,尽数被火焰吞没,这些捕人藤就像感到疼痛赛的,不停扭动卷曲,有几根树藤就像狂怒了赛的,带着满身火焰,朝着韩大胆儿几人扑来。只是众人已经逃到树藤攻击范围之外,带着烈焰如怪蛇巨蟒般的树藤,只能无力地朝虚空不停勾卷,却始终伤不到任何人。
过不多时,树藤便不再动弹,火光也随之转小,逐渐变得暗淡。甬道中充斥着烧灼的焦木气味儿,也不似刚才那般光亮耀眼。
叶灵道:
“大哥哥,你刚才说这怪藤叫捕人藤?是说这种怪藤专门捕人为食吗?世上还竟有这么奇怪的植物!”
韩大胆儿道:
“捕人藤可以如灵蛇般捕捉血食,作为给养。并不是单纯指捕人为食,而且以血食为给养的也不管这种植物,像是捕蝇草之类的也都是类似植物!”
梅若鸿心中有个一团,说道:
“据我所知,这捕人藤并非咱们本国产物,而且最早是上个世纪西方探险家,在非洲大陆发现的,而且这种植物并不高大,怎么会在地下深处有这种植物,而且还能长得如此巨大呢?”
王维汉道:
“或许这种植物并不是非洲独有的!看洞顶的裂隙,像是这捕人藤原本在土层中,不过偶然从裂隙中长出而已!”
韩大胆儿道:
“恐怕不是偶然!”
众人被韩大胆儿的话所吸引,只听他接着道:
“这捕人藤其实早在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就已经从海外带回了这种植物的种子,但在回归中土后,种植这种植物却发生了异变,捕人藤竟长得如碗口粗细,且可闻声而动攻击人畜。
被藤蔓卷中,藤上尖刺倒钩便会刺入猎物身体,释放消化液,融化猎物肌理内脏,最后再行吸食成为自身给养。郑和见此种植物太过凶猛,便将藤蔓焚毁,种子封存。
可据我所知,后来重修稽古寺的时候,在铃铛阁地下将原有的地宫重修,并且修建了一座密室,专门用来收藏员峤仙镜的镜芯,这种捕人藤就被种植在密室外,成了守护密室的机关。一旦有人靠近,便会被捕人藤抓住。”
韩大胆儿所知全是听狗少讲述当年往事而来,并且其中还加入了狗少的师傅洛天合的分析。
此刻众人听完韩大胆儿讲述,王维汉却问道: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员峤仙镜和无终子国,都远早于明代两千余年,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遗迹中,发现明代人种下的捕人藤呢?”
韩大胆儿道:
“传说当年永乐大帝身边的黑衣僧人姚广孝,曾经找到了通往无终国九幽算盘城的路径,这员峤仙镜的镜芯便是被他带出来的。
想来这甬道可或许是两千年前修凿的古代遗迹,但那青玉门和这捕人藤,却应该是在明代时设下,用来封堵通道的。为的就是阻止外人进入遗迹,寻找无终国和员峤仙镜!
捕人藤扎入甬道洞顶土层,数百年来要么处于休眠状态,要么就是以土层中的地鼠或是其他生物为食。咱们之前下来的那些人,进入甬道后,不甚惊醒捕人藤,其中一人也成了捕人藤数百年来的第一餐!”
看着那已经被烧成焦炭的捕人藤,众人也都觉得韩大胆儿分析的很有道理。
梅若鸿却道:
“如果这里真通着无终国的九幽算盘城,那为什么只有员峤仙镜的镜芯被带出地面。
虽然现今科技发达,很多受过教育的人,都已经不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的成仙之说,可放在古时候,那些集权在手的皇帝,哪个不想长生不老。
如果真的找到一处这样的传说中的遗迹,且不说普通人信不信所谓一面镜子就会有神器的力量,就说皇帝怎么可能会放着这种成仙的机会,却只是把这里严密封闭呢?”
韩大胆儿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恐怕极为凶险,封闭甬道,就是不希望有人再次开启这里。”
梅若鸿不答只是轻轻点头。
此时众人听了梅若鸿的话,都不禁为前路担忧,范统更加早生打道回府之意,只是王维汉却一定要继续前进探个究竟。
王维汉道:
“韩兄弟,不用勉强大家,你能带我来到这里已经十分感激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你带着大家原路返回,在洞口有等我就行!”
韩大胆儿却道:
“其实我也对这个遗迹越来越感兴趣了,既然我答应了和你一起来,就不能让你独个人冒险!”
既然韩大胆儿也坚持继续,那梅若鸿、叶灵、陈飞扬和李环自然也都要跟着一起,只有范统捂着脸上的伤,嘴里嘟嘟囔囔地道:
“现在就已经破相了,再往前走恐怕咱都得归位!妈的!这回脸上得落疤瘌了!”
半天没说话的李环胆儿瞪了范统一眼,呵斥道:
“你会不会说句好听的!”
陈飞扬也道:
“破相了也不耽误你找媳妇,咱挺大个人,从我师父这算,你还长我一辈,能不能别这么怂!”
范统怒道:
“你牛逼!你先上!”
梅若鸿见刚才和捕人藤一番缠斗,王维汉和范统都受了伤,就从包里拿出药品和纱布,帮两人包扎。用酒精消毒的时候,王维汉尚且能忍着疼痛,范统却叫得像杀猪赛的。
韩大胆儿检查了一下甬道确定并无其他埋伏机关,便让众人再次稍作休整,一番缠斗众人已经是盔歪甲斜,有些人背包里不少装备都撒了一地。大家喝了些水,只有范统虽然嘴里叫着不饿,但却又灶了两罐罐头才算作罢。
就在众人重新整装待发的时候,叶灵之前受过内伤,虽然已经吃了韩大胆儿给的丸药,但也觉得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起身时便伸手在壁上一扶,可就这么一扶,却好像摸到甬道石壁上有些痕迹,竟像是用工具雕刻上去的。
叶灵举着手电照了照壁上的刻痕,见刻痕每个都有拳头大小,形状弯曲奇特,并不是纹饰,却也不是仙箓那种未知文字,只是歪歪斜斜,刻得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