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放炸弹的人怎么知道你们这时候去,难道是赶巧了?”
韩大胆儿道:
“不,那不是定时炸弹,是面粉!”
“面粉?”小犹太、老白和陈飞扬异口同声道。
梅若鸿道:
“尘爆!”
韩大胆儿点点头,心中也不禁赞叹梅若鸿心思机敏反应过人!
陈飞扬问道:
“师父!嘛叫尘爆?”
韩大胆儿道:
“当空气中漂浮了足够的可燃颗粒,一遇到明火,就会发生燃烧,在密闭空间内形成爆炸!就像是飘在空中的尘埃引爆了,所以叫尘爆!
你还记得当时,一推门,听见屋里“哐当”一声,然后是“噗”一声,后来门缝底下,喷出不少白色粉末吗?”
陈飞扬点头道:
“记得!”
韩大胆儿道:
“当时我闻见了一阵粮食的味儿,后来里间屋爆炸时,你没问道烧面粉的胡烧饼味儿吗?”
陈飞扬稍作回忆,便道:
“没错,好像的确有股胡烧饼味儿!当时虽然惊慌,但也有点纳闷儿,怎么会有种很熟悉的怪味儿,您一说我才想起,那味儿的确是胡烧饼味儿!
哦!原来是面粉烧着了,所以才有胡烧饼味儿!”
韩大胆儿道:
“老尤刚才说,里间屋房顶吊着个烧剩个地儿的破口袋,那应该是个倒挂着的面口袋,里面放了些一口袋白面!
袋口扎了个活扣儿,坠着活扣儿的绳子,一个铁疙瘩,尤非不是说屋里有两个铁疙瘩,一大一小么,估计绳子连着那个小的铁疙瘩,并放在一个平衡物上,稍有移动,铁疙瘩落下,平衡物应该绑着个细线,连着外屋摆放静物的桌子,或是那个装水的罐子,所以你被绊倒,触发了机关。平衡物歪斜,铁疙瘩落下,拉开了面粉袋的活扣儿,面粉就从天花板落下,摔在里屋,飞得满屋都是!
当时听见“咣当”一声应该是铁嘎达落地,然后“噗”一声是面粉落地飞散,所以才有不少面粉从门下飞出来!”
陈飞扬道:
“那尘爆既然需要明火儿,可当时咱用的是手电,没电火儿啊!”
韩大胆儿道:
“这就是凶手厉害的地方,当时咱们摸黑进屋,用手电照亮,如果开灯引发灯上的爆炸机关,登时就会把咱们炸死。
咱们没开灯,可通往里间屋的门下面,绑着一把洋火儿,头冲下。只要一推门,洋火儿头和地上的磷片纸摩擦,产生黄绿色的火花,瞬间就把满屋子飞散的面粉点燃,发生了尘爆!”
陈飞扬、小犹太和老白这时也都明白了,不自觉地纷纷点头。
陈飞扬又觉得不太对,便问道:
“师父,当时我推门推不动,最后才上脚踹的,那当时又是谁在顶着门呢?会不会是那人顶着门在爆炸瞬间割喉自杀的呢?但是……要真这样何必费劲抹脖子,直接点炸药不就得了!”
韩大胆儿道:
“不对!爆炸瞬间割喉,应该是做不到的,况且爆炸前,我就闻见了那道门里,传出了尸臭和血腥味儿,那具男尸爆炸前应该就死了!”
陈飞扬道:
“那就是屋里那个男的,先关好门,然后在屋里门下绑上洋火儿!至于那个绑着外面静物桌的线绳机关,即便事先准备好,再关门把绳子连在打开面口袋,维持平衡的位置上,也无不可,然后在用东西顶着门,最后自杀,您说呢……?”
他说完便看着韩大胆儿,这小子应该是觉得自己的推理更加合理,但是又不敢僭越师父,所以特意在话的最末尾询问师父,像是再请示师父,表示对师父的尊敬。
韩大胆儿道:
“我觉得是有人在屋里杀死那男人,布置现场设置机关,然后才关门离开!”
陈飞扬问道:
“可要是有人杀他然后出门,绑着洋火儿头的门一关,划着了洋火头,那不就没法等面粉落地时,作为引信了么!”
韩大胆儿道:
“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如果屋里的人是自杀,那有可能是在他设下静物桌绊绳之后,然后关门,并在门下绑上洋火,头冲下,这样外面的人一旦开门,洋火儿头划着洋火儿,就会使屋内发生爆炸。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个人杀死屋里的男人后,将洋火儿头绑在门下,然后在洋火儿头下垫上一张薄纸,让洋火儿头擦着这张薄纸,从地上的磷片纸上划过,这样关门就不会之后再轻轻抽出薄纸,就不会在关门时引燃洋火!”
陈飞扬点点头,刚觉豁然开朗,稍一沉思,却又皱起眉头道:
“可那小屋没窗户,就一扇门,当时我用力推门,都没推开,后来踹门,爆炸的一瞬间,那门也只踹开一条窄缝,应该是有人用东西从里面顶住门,等于是一间密室,凶手是怎么把人杀死,顶上门再从门出来的呢?在瘦的人办不到啊,除非人瘦的跟纸片赛的!
对了,还有咱们进画室的时候,走的是窗户,当时我还看了一眼画室的门,那门上有一根横在门上的大门闩,将画室大门闩住!要不是惯偷儿撬开窗户,当时画室外间屋也算是一个密室!”
韩大胆儿道:
“外间屋的密室,其实很简单,那根门闩的一头,打了个洞,穿了个轴,固定在门边,只要把窗户关上,然后从门离开前,把门闩在轴上立柱,或许是用线从门上吊住,出门之后,在外面拽断线绳。
或是干脆轻轻立住门闩,出门后用力关门,用震动门使闩倒下,门闩一头有固定轴,另一端必然准确落在上开口的门闩槽里!”
陈飞扬瞪大眼睛道:
“师父!那里间屋的密室又是怎么弄的呢?”
说完便两眼期盼,看着韩大胆儿,希望韩大胆儿再用精彩的推理,把里间屋的密室也一并破解了!
谁知,韩大胆儿却道:
“这个恐怕要去看看尸首,再去勘察现场才能知道!那男尸是不是剖腹案真凶,我没见过尸首和现场,不敢断言,但依我看他一定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伪装成密室的!”
说着韩大胆儿就要起身下床,说道:
“所以我必须去看看那具尸首!”
梅若鸿、小犹太和老白见他轻描淡写,就要去拿床头的衣服,急忙三人合力把他摁在床上。
韩大胆儿这时浑身无力,只能任由摆布。这三人轮班在病床前看着他,谁知还不到一天,这天刚擦黑,韩大胆儿借口去厕所,就从窗户穿着病号服从医院溜号了,他坐着电车一路直奔防疫院,就是要赶紧看一眼那具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