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场血腥味儿加上死者屎尿的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实在无法和美字联系在一起!
韩大胆儿站起身子,随意掸掸身上灰土,说道:
“尸僵通常自人死后1-3小时开始出现,一般是从下巴开始,4-6小时蔓延至全身,这期间仍可以人为破坏尸僵。
死者被摆成睡姿之后,直到开始出现尸僵,才被强行摆成现在的姿势,所以身体姿势有些诡异,尤其是颈部和肩膀。
虽然尸体发现时是平躺,但脸却转向一侧,而且有一半肩膀悬空,应该是尸身最初侧卧直到尸僵蔓延至肩部,才被摆成现在的姿势。所以颈部出现尸僵,无法仰面朝天,而是呈现偏向一侧的姿势,偏向的方向就是尸首原本侧卧的方向。
至于肩膀,是因为原本尸体的睡姿,后背微弓,尸僵开始之后,在摆成平躺,但肩部已经僵硬,才造成一侧肩膀悬空。
再有尸体手臂的姿势也是因为开始尸僵,所以无法完全放平,但是双腿的尸僵程度比手臂要小得多,所以才能基本上伸开,只呈现微曲。”
韩大胆儿然后指着地面上,被女尸旁压住一半的古怪血迹,那里的血流的印记,像是被什么大件物事阻隔,血迹只流到边缘处,形成了一个弯曲赛大虾的边缘痕迹。
他接着说道:
“凶手曾经躺在女尸身侧,也是同一动作搂抱女尸,所以血迹流过的时候,被他的身子阻隔,形成了这样的印记!尸首摆正之后,女尸压住了部分血迹,这也就是为什么尸首平躺,身下却有不少血迹,而粘在尸首背上的却并不多。”
尤非道:
“那凶手也得沾一身血,这大半夜的,弄一身血,万一被人看见……”
韩大胆儿道:
“他应该是穿一件深色,可能是黑色的外衣,呢绒之类的面料,即便粘上血迹在晚上也不会很醒目,不然沾了一身血迹满街走,就算夜晚街上人烟稀少,恐怕也难保不会被人撞见!”
尤非想想凶手躺在尸首旁边,不但伸手抱着尸体,还沾了一身粘稠的血迹,不由得心里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寒噤浑身一抖。
这时,张彪看了看墙上殷红的符咒,好像想到了什么,便道:
“我觉得你说的都对,就一点,凶手身高恐怕不矮,应该不止中等身材!你看看这墙上的符咒……”
说着伸手往墙上殷红的符咒一指,接着道:
“这符咒上边起头写这么高,我觉得他身材至少得和你我差不多!”
韩大胆儿道:
“这是个凶手故意误导,你看现场这么多血迹,他还在尸首旁边躺过,身上沾了血迹,但他搬动尸首,又在尸首旁边开膛摘心,却十分小心,没留下一点沾血的足迹,就是为了故意隐藏真实身高。
他是把画符的笔,绑在一个棍子上,在高出自己身高所及的位置开始起笔的!你看这墙上字体殷红厚实,笔锋一定湿润饱满,所以书写时墙边地上会有些滴落痕迹。
你看墙边那些红色液体滴落痕迹,离着墙壁还有段距离。要是靠近墙壁书写,滴落痕迹肯定比现在要靠近墙壁,照这个距离应该是笔上多余的液体顺着笔杆绑着的棍子,一直滑落,所以才滴落在离墙这么远的距离!”
“把笔绑在棍子上?”
张彪捡起车夫刘大扔在一边的棍子,看了刘大一眼,就这一眼刘大差点吓尿了裤,登时就双手乱摇,嘴里连连道:
“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认识春杏,哪能干那事儿!”
“嘿!你果然认识死的这个,连名字都知道,那准是你干的没跑了!”
张彪听到刘大认识死者,明知道刘大没这个胆子,却故意装着掏手铐。
刘大吓得魂儿都没了,裤裆里发潮,眼看就要尿出来,连连告饶道:
“我……我跟她不熟!她要价太……太高,去不起!……副爷!副爷!真跟我没关系,您了……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韩大胆儿见刘大都带着哭腔了,便对张彪道:
“行了,吓唬吓唬得了!”
接着又问道:
“死的这个叫春杏?”
刘大如遇大赦,连忙点头道:
“对对对!就是前面胡同里的暗娼,总觉得自己长得俊……明明就是个暗娼,要价比小班里的都不低!”
韩大胆儿道:
“这个春杏既然长得不错,怎么会在胡同里当暗娼呢?”
“听说以前也是头等班子里的,后来是得了脏病还是怎么的就给赶出来了,其实最主要因为她手脚不干净,而且还挑客,老得罪主顾……”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看来你还挺熟的!”
张彪在一旁喝道。
刘大吓得赶紧道:
“不是不是!我…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跟她真不熟!”
刘大越说声音越大,吵吵嚷嚷,把胡同里其他邻居也都吵醒了,不一会儿,挨个院门都有人出来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韩大胆儿用刀从墙上刮下一些符咒红色字体碎屑,撞在纸包里。
他第一眼看见这符咒,就觉得其红色太过艳丽,虽然其中可能有人血的成分,但光靠人血写画的符咒,颜色无法如此厚实,那需要非常多的血液,现在地面和死者身上的血迹量,并不具备书写条件。况且血迹干了之后,符咒会呈现深棕或是褐色,不会像现在这么殷红。其中肯定含有其他成分。所以他取下些符咒笔画上的红色粉末,准备拿去化验。
韩大胆儿见搜证已毕,便让人把尸首搭上运尸车,留下两个警察收尾,其他人先回总厅。
尤非带着刘大去核对死者身份,并且找以前查殷枭案时,曾找过的三阳教那个已经退教的老信徒,问问他见没见过这种符咒。张彪则等着明天一早将案子上报立案。
安排好一切之后,韩大胆儿才跟着运尸车去了防疫院,要和老苏一起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