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做过毒物检测了吗!头发还是二弟和二妹一起取的,检测结果显示我爸并没有中毒!”
“可是您依然存有疑虑,不是吗?”
孟怀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也不是疑虑,我只是觉得……我爸身体一向不错,虽然那寿宴后,有些腹泻,但也不至于半夜就忽然猝死了……
当时我爸腹泻不止,我还特意让二弟叫来了大夫,可想不到半夜人就没了!”
那晚,孟怀信给老爷端茶道歉之后,就偷偷溜出去跳舞了。晚上十点多,老爷子忽然开始腹泻,而且连着去了四五次厕所。
家里儿女担心父亲这个年纪,禁不住这么腹泻,可孟宅在郊外,离着医院太远,所以就打电话,叫来了私人诊所的王大夫。
王大夫诊断是急性菌痢,就赶紧打了一针又用了止泻药,怕孟老爷子脱水,还打了一瓶盐水吊瓶。本来情况已经好转了,可刚送走王大夫,老爷子就不行了。
事后孟家人也针对当晚的用药委托做过调查,可用药一切正常。孟老爷子开始腹泻之后,就没再吃过东西,如果真的是中毒,最有可能的就是晚饭到孟怀信出门前这段时间。
孟怀仁当晚自己原本睡得比较早,所以晚饭后到父亲身体不适时,才被二弟孟怀智叫醒,一起去的三楼书房套间。
和孟怀仁聊过之后,韩大胆儿又去接了个电话,这次是梅本事亲自打来的。
自从真仙观事案件后,梅本事对韩大胆儿拜托的事儿格外上心,短短两个钟头不到的时间,已经将孟家所有饶身份背景全部调查清楚了。他絮絮叨叨了半个钟头,才把所有饶资料交代清楚。
根据这些资料,其实韩大胆儿心里已经有了这件事的大概轮廓,但是还有一些关键的点需要求证,才能将整个证据链完整地闭合起来。
孟怀义两夫妇一起来到了客厅,这时孟怀智去安排午饭,是孟怀仁亲自向妹妹妹夫介绍韩大胆儿的来意。
孟怀义和丈夫郑文卿很有夫妻相,夫妇俩都是鹅蛋脸,丹凤眼,郑文卿一个男人皮肤显得比孟怀义还要白一些。
他四十岁出头,留着整的短须,穿着青灰大褂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很有文饶儒雅气质。
孟怀义虽然名字豪迈,但相貌却很娟秀,不到四十岁年纪,穿一件细纹短袖旗袍,头发梳得整齐大方,透着一种知性之美,显得温婉恬静。他似乎不爱话,大哥给他们介绍完韩大胆儿,特也只是微微点头。
相比之下,郑文卿外貌虽然儒雅,但对人却颇为冷淡,大哥孟怀仁介绍完之后,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和韩大胆儿打个招呼,便坐在沙发上,甭对韩大胆儿,就算对孟怀仁也是很默然,甚至还带着点不屑。
韩大胆儿也并不以为意,那时候有些文人性格古怪,或是孤芳自赏,或是身上带着种孤傲之气,总是显得自己格外清高。
韩大胆儿道:
“我这次来纯粹是受人所托,帮助查清关于孟老爷子借尸还魂一事的真假,所以有些事情想问问两位!”
这时,孟怀义刚要开口,郑文卿却抢先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再查了,我虽然只是外婿,但对和岳父接触的时间也不短,还经常向岳父讨教一些文史方面的事情,之前为了试探真假,就像岳父借尸还魂这个孩子,考较过一些学问。”
“那结果如何呢?”韩大胆儿问。
郑文卿淡淡一笑,道:
“显而易见,他老人家学识渊博,依旧如斯,甚至更胜往昔,和他聊过之后,我也是受益匪浅!
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如果问我,我觉得这个叫裴润的孩子,就是岳父大人!”
郑文卿已经完全相信,裴润就是孟老爷子。
韩大胆儿微微一笑问道:
“据我所知,您是做学问的人,难道您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荒谬的事情吗?”
郑文卿眼神显得颇为轻蔑,道:
“这世上有许多解释不聊事物,做学问更应该抱持开放的态度,不能断然否决一切超乎常人想象的可能!
津门神探的名头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您是西洋学校毕业的,看事物的眼光为何却如此保守?”
韩大胆儿道平时是个嘴下绝不饶饶主,可听郑文卿针锋相对的话,他却并不气恼。因为此刻,他心中正在暗中思量一件事,所以郑文卿反唇相讥的话,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他心中有一个朦胧的猜测,这也是刚刚想到的,这时候还缺乏一些佐证。
孟怀义听郑文卿言辞激烈,便伸手在他身手臂上一扶,轻轻地道:
“韩探长也是想帮咱们弄清真相!”
她声音婉转轻柔,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这时,郑文卿叹了口气,冷冷地道:
“哎!其实我只是个外姓人,这件事与我有什么相干!”
接着便掏出烟来,点着了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抽烟。
韩大胆儿问道:
“郑夫人,请问您家的兄弟姊妹平时关系如何?谁和谁的感情最好?”
郑文卿正在抽烟,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眼神也似乎往孟怀义的身上瞟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继续看着窗外抽烟。
孟怀义本以为,韩大胆儿会问一些,关于父亲过去的事情,来印证那个叫裴润的孩子身份真假。却不想韩大胆儿问的却是兄妹感情,这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稍微顿了一下,才道:
“我们兄弟姊妹,虽然不都是一母所生,但是从感情就很好……大家都一样疼爱弟弟妹妹,并没什么亲疏差别……”
“八年前家里发生过什么事?”
韩大胆儿突然有此一问,孟怀义和郑文卿登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