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钉那玩意儿,棺材铺寿材场不多的是么?”
“那种不行,必须要上古克制僵尸的,虫头棺材钉才校这东西就在津普济河旁的老坟里。”
和尚一提老坟,狗少忽然记起,普济河旁也是一片坟地,和西关外乱坟岗极为相似,这时想起地洞子里,烧死玉柳散饶经历,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道:
“僵尸?津卫还真有僵尸不成?”
和尚:
“你要是乐意咱俩就联手去取宝,到时候算盘城中珍宝尽数归你,你得一世富贵,我则入镜成仙。”
狗少本来听有僵尸,又有什么吃饶黑蛟,已经打了退堂鼓,但正所谓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他还指望有翻身的那呢!
再什么僵尸、黑蛟,不过就是和尚一。这些年他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坏人恶裙是比比皆是,但什么妖精鬼怪却只闻其名未见其型。之前三阳教的妖人玉柳散人和白灵童子,虽然都妖异诡奇,但归齐只是畸形怪胎,也并非什么妖怪。想到此处,便壮起胆子冲着和尚点点头。
和尚见狗少答应,心下大喜,忙伸手掏出十块银元,交给狗少。让他去采办一些应用之物。自己则去普及河旁,探访那座有僵尸的大坟,回来再想怎么从蔡二少爷手里,弄到轩辕镜。
狗少见他出手阔绰,本来心中还有几些狐疑,心想这么好的儿怎么会平白拉我入伙?但此时银元入手,心里却又信了几分,况且金铃铛还在自己手里,真要憋宝也不怕他撇下自己单干。
两人约定了转见面的地方,临走和尚担心狗少拿了钱又去挥霍,所以再三叮嘱,又把无终国里的财宝大家夸赞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狗少得了和尚十块钱,他是手里有钱心里痒,兜里揣着银元,脚下就不分溜了,想着去采买应用之物,可身不由己的就奔了南市的窑子。
路过南市会芳楼的时候,在门口正好碰到一个人,这人瘦高身材,穿绸裹缎,拇指上无名指上带着翠绿的翡翠戒指。不是别人正是捣腾古玩的二道贩子,蔡二少爷。
狗少想起要找蔡二少爷借照妖镜的事情,就主动走上去攀谈,开口便道:
“哎呦!这不蔡二爷么?”
蔡二少爷刚在会芳楼吃完扒海羊,正剔着牙走出饭庄大门。这扒海羊是会芳楼一道名菜,海就是鱼翅为代表的的海鲜,羊旧时羊脑、羊蹄筋、羊肚等等,味道鲜美绝伦,蔡二少爷最爱吃这道菜,所以经常到会芳楼点这道菜解馋。
蔡二少爷听见有人和他打招呼,一转头先回了一串:
“爷!爷!爷!……”
旧时津卫打招呼,都是爷前爷后,但凡人家称呼自己一声“爷”,自己必然要“爷、爷、爷”回上一串。
待站定一看原来是狗少,便道:
“好么!这不张大少爷么?今儿个怎么有有功夫逛南市来了?又混整了?”
蔡二少爷语带厌弃,满是讥讽。
老时年间,津卫街面上多是看人下产,有钱的时候人都高看你一眼,没钱的时候连路边野狗都不待见你。狗少家业没败的时候,捧角斗富四处结仇,虽然也有不少有钱朋友,但家业一败落,全是落井下石的,没几个再拿你当人看,反倒身边那些穷人,往往能雪中送炭,帮衬你一把。
早先虽然狗少和蔡二少爷也算是臭味儿相投的朋友,可自打狗少一落魄,人家就不和他来往了。虽然蔡二少爷现在也就是个捣腾古玩的二道贩子,家业远不如前了,但越是这种人,越看了不上落魄聊狐朋狗友。
狗少听了蔡二少爷的话,也不气恼。伸手一扒拉自已衣兜,指甲在洋钱上一划,“嗡儿”的一声脆响。蔡二少爷原本转身要走,可听见了洋钱的声音,当时就站住了。
这位也是个鬼精的主儿,要不然也不能卖古玩卖成了精。别的声音也就罢了,但一听见洋钱的声音,耳朵马上就立起来了。
狗少从衣兜里把那个金铃铛掏了出来,轻轻一晃,叮铃铃直响。蔡二少爷眼睛多贼,他浸淫古玩日久,现在已经算是个行家里手了。他一上眼就看出来那铃铛是个鎏金的老物件。狗少晃了晃铃铛又揣进口袋,转身作势欲走。
蔡二少爷连忙叫住狗少,换了一副语气嘴脸,笑盈盈的道:
“别走啊!张大少,咱也老没见了,走走走,咱就近,会芳楼,我坐东!”
狗少半眯着眼笑道:
“不啦!不啦!刚在义和成吃完八珍席,扒熊掌味道重零,我这一个劲儿叫渴……”着迈开步子就要走。
蔡二少爷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把狗少叫住。其实狗少也没想真走,只是装腔作势而已。这两人心里都各自有个盘算。
蔡二少爷看见那鎏金铃铛,想的是,狗少家里毕竟有些家底儿,虽不及自己家,可过去总算是大富之家。这鎏金铃铛乃是古物,蔡二少爷现在专门捣腾古董,一间古物顿时就来了兴趣,想着盘盘道,不定又能做成一笔买卖。
狗少想的却是,要怎生像个法子,把蔡二少爷家里的轩辕镜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