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阳教中人行事向来狠辣无情,出手更是阴险歹毒。此刻狗少窥见媳妇活着取男孩生殖器,就已经吓得亡魂皆冒,虽然就猜到,这媳妇是打算炼制丹药,但却哪有胆子上前阻止。
此刻狗少胆气已失,就想来个凉锅贴饼子——蔫溜儿,正所谓事无关己高高挂起。他正想慢慢挪动身体离开洞口,但谁成想在洞口跪趴久了四肢酸麻,手一滑,一块石头从洞口落下,石头在台阶上翻着滚儿的跳下来,正好崩到铁瓮上。登时就发出“当”的一声清响。
这一声响虽然不大,但却足以惊动媳妇。狗少看着石头落下那一刻心都要蹦出来了,那一声石头碰撞金属的声音,就如催魂的丧钟,夺魄的铜铃。媳妇猛然转头望向狗少,此时她被铁翁中药气一熏,她那光滑白腻的脸上,汗珠竟然岑岑落下,只是那汗珠褐黄油腻,滴在地上,竟阴不进地面,反而摊在地上粘稠异常。
狗少再看媳妇,只见他那原本端正勾魂的五官,全都塌陷下垂,如同山泥倾泻,从脸上直往下流,就赛脸上涂满了浆糊。那浆糊落尽,原本年轻貌美的脸,立时变得沟壑纵横,就赛个八九十岁的老妪。
只见她眼神凶恶,咧开口唇,露出满口尖利的长牙,齿如刀锋森森让权寒。双手探出,手指枯槁筋脉缠结,十指如钩如同鬼爪。
狗少见了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落网之鱼,爬起来就想逃,但他双脚无力,还没站起身来,就立足不稳,便直接从地洞口坠入洞郑媳妇见有人窥伺正要发作,深处双爪,便往狗少处扑去,谁知狗少竟然自己掉了下来。
地窖里空间狭,两人迎面撞在一起,狗少掉下来的时候,慌忙间竟然抓了一块石头在手里,这石头不偏不倚,正怼在媳妇脸上,打的她那张怪脸上,满脸鲜血鼻梁塌陷,连口中尖利的门牙都被拍掉了半排,真是放屁扭腰——寸劲儿了。
媳妇一声惨呼往后就倒,一屁股正坐在铁瓮上。铁瓮里滚烫的液体泼在灶火上,不但没浇灭火焰,反而瞬间就烧了起来。转眼间媳妇就已经被烈焰裹住。她惨呼哀嚎着满地打滚,想压灭火焰,谁知火却越烧越旺,媳妇被烧的浑身发出吱吱的响声,整个地窖都充满了一股焦臭味儿。
狗少从洞口掉下来,摔得也是七荤八素,但一翻身,却看见媳妇已经被烈焰包裹住,吓得他急忙倒爬着后退,躲开眼前火势。
他双手扶地,一伸手正好碰到个软乎乎的物体,原来却是老九的孩子。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起孩子连跑带爬的窜上石头台阶。
正向上爬忽觉脚脖子一紧,却是媳妇一手捉住了狗少脚踝。眼看大火就要追到狗少身上,情急之下他抬起另一只脚,一阵乱蹬乱踹。
媳妇脸上连中了十几脚,才被狗少踢开。她从石阶上滚落下来,滚落处身上火焰也随即在地上燃起,好像他沾到什么,什么便会烧起来,顷刻间地窖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幸而是在地窖中,这若是在地面上,此时满地荒草,还不瞬间引燃燎原之火。
狗少连滚带爬的逃出地洞,头也不敢回的死命向前跑,只听见身后一阵阵凄厉的惨呼声,声音越来越远。他一溜烟的跑出老远,出了西营门外的坟地,慌不择路,顺着西关大街直奔老城里方向就下去了。
他这连惊带吓一顿窜,逃命似的,加上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跑到西门外邢家胡同的时候,就拉了胯了,浑身汗流浃背,身上的褂就和水里捞的一样。双腿虚浮脚步蹒跚,是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斜腰拉胯,离了歪斜的向前闯。
眼看就来到西门外,正和对面来的两个人撞了个满怀。狗少一个屁股墩就扔的那了。这要搁平时,他早就张嘴开骂了,可这会儿他感觉肺都要炸了,气儿也喘不匀实,话都不利索更别提骂人了。
他没张嘴呢,对面那两位先急了:“嚯!——这你妈大晚晌儿的,撞丧去?……诶?这不大舅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