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蔡颐投诉他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岂不是要伤丈母娘的心?
一想到会伤丈母娘的心,陈逸东就心慌。
年龄越大越知道,遇到一个掏心掏肺对你好的人不容易。且有且珍惜。眼看这难得的疼他爱他的人要被蔡颐挑唆,让他如何不心急?
陈逸东挑头进卫生间。卫生间有两扇门,一扇通往客厅,一扇通往卧室。为了更高效地利用隐蔽空间,蔡颐关闭了卫生间和卧室之间的门,并在这扇门的前后放了置物架。
卧室那边的置物架上放着她成箱成箱购买来的抽纸、卷纸、湿纸巾、卫生巾等。
卫生间这边的置物架上放着备用牙刷、牙膏、牙线、毛巾、沐浴露、洗发水、肥皂、洗衣液等。
陈逸东费力地移出卫生间这边的置物架,还要当心不让物品跌落。通往卧室的卫生间木门潮湿变形,封闭性不是很好,贴在这扇门上比卧室门要听得清楚。
“跟妈说……不然只能自己忍着……心里好苦好苦……女人真是难……”
陈逸东急啊,漏了一些关键词,根本听不懂。
他蹑手蹑脚奔厨房,拿了个高脚杯回来。杯口扣在门上,再去聆听,这回果然清晰了很多。
“虽然有娘家,可是没有退路。我知道这是你的现状。你不用为此自卑啊……你看我,有娘家,有善待我的双亲,还不是一样受委屈时要独自消化。没办法,嫁得远,不敢说,怕父母担心。”
陈逸东暗吁一口气。听这话,电话那头十有八九是王小芒了。
他静下心,继续听。
“我懂。你放下一切,远离亲人朋友,远嫁而来,只为和他在一起。我何尝不是这样?
当年我爸妈很反对,尤其我妈,哭着不肯松口。他们怕我被陈逸东一家人欺负,受委屈了他们也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法及时赶到。
〲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有勇气,敢替他保证一定善待我。搞得现在只能被迫报喜不报忧。心里的苦,又去跟谁说呢?”
陈逸东脸色暗淡下来。什么?对他最好的丈母娘,当初是最反对蔡颐跟他结婚的人?
陈逸东还要继续听,一不小心碰到置物架。堆了好几层的牙膏盒噼啪掉落。惊得陈逸东手忙脚乱,捡拾之间,玻璃杯从置物架上掉落。
“啪。”
碎声无比清脆。
陈逸东捂着耳朵,赶紧找扫帚清理现场。偷听什么的,也没兴趣了。反正不是跟丈母娘告状就好。哦不,反正丈母娘是虚情假意的丈母娘,随便好了。
想到碎了的水晶杯是蔡颐的珍宝,陈逸东到底有点心虚。碎玻璃杯渣子往哪个垃圾桶倒都觉得会被发现,于是半夜下楼丢垃圾。
门关上的震动声,传到了卧室蔡颐那里。
躺在床上犹如横卧在沙发上的蔡颐警醒地捕捉到这声异响,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她悄悄拧开保险栓,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儿。
客厅静悄悄。
蔡颐跑了出来。
跑太快,没顾上穿鞋,光着脚。
确认了!陈逸东半夜11点跑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