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项飞龙暗暗的一咬钢牙,眼神暴怒的皮笑肉不笑道:“杨大人快人快语,在下若是再推三阻四,未免有些太不给杨大人面子了……那就容在下放肆了!”
杨戈也不答话,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看着他从手下人的手中接过大枪,转身长长的深吸一口气,陡然爆发周身真气,人枪合一、怒发冲管的朝着自己冲过来:“霸王卸甲!”
血红色的枪劲喷发,既像一骑红缨迎向千军万马,又像无头尸骸中喷出的血雾,有种霸道而悲壮的气势!
杨戈品味着这种悲壮,冷月宝刀骤然出鞘,仿佛百尺光剑一样绽放出纯粹而耀眼的淡金色刀气,正面破开这一股血红的枪劲,倾泻而下……
“叮。”
冷月宝刀的刀锋,精准的劈中乌沉沉的大铁枪头。
挥枪的项飞龙已经定在了原地,眼神直愣愣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杨戈,瞳孔开始涣散……
杨戈徐徐收刀,手掌微微有些颤抖:“立意不错,只可惜你们不是西楚霸王,卸不了只有西楚霸王才配卸的甲!”
霸王卸甲、殊死一战!
但重心不在“殊死”。
而在“霸王”……
一个二十六岁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分封天下诸侯的盖世猛人,他的殊死一搏,谁人不胆战心惊?
没有西楚霸王的经历和霸气,却非要去模拟他与敌同归于尽之时的霸道而悲壮……
那不是东施效颦吗?
而这种认知,令杨戈心中也生出了一种领悟:‘哪有无敌的武功啊,分明只有无敌的人!’
“嘭。”
项飞龙魁梧的身躯重重倒地,殷红的鲜血从他脖子上流出来,染红他身下的甲板。
杨戈看了他一眼,抬起头看向挤成一团,就差抱在一起喊妈妈的喽啰们:“那个……龚成,出来。”
喽啰们如同海浪一样不规则的挤来挤去,挤出一个满头大汗、颤如筛糠的白净壮硕胖子,他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手下的喽啰们,扭过头不停地擦着汗、陪着笑,点头作揖道:“杨……丁、丁大侠,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所能,为丁大侠分忧!”
杨戈冲他挑了一根大拇指:“你比这厮上道……我刚刚说的两个道理,你能办吗?”
龚成心头嘀咕着“我算哪根葱啊”,面上却毫不犹豫的回道:“能办能办,小的这就去找诸位管事商议,尽快办好这两件事!”
“很好。”
杨戈转身走船头,转身扶着船舷慢慢坐下,轻声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抓紧时间去办,一个时辰之内,你们要还搞不定这两件事、我就搞定你们。”
“对了,别忘了给你们家项无敌送个消息过去,替我转告他,若要报仇,去杭州找我。”
龚成躬在身前,脑门上的汗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杨戈看了他一眼,摆手道:“快去吧,抓紧时间!”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他看了一眼一旁还在渗血的尸首,躬身退下,在后方挤成一团的喽啰中点起几名亲信,就抓着铁锁麻利的去了其他江船。
杨戈坐了许久才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末了从腰中的干粮袋里取出一小块肉干,撕扯着喂进嘴里慢慢咀嚼。
甲板另一头,一大群喽啰蹲成一片,低垂着脑袋在甲板上数蚂蚁。
……
一个时辰不到,项家堵塞河道的铁索连舟就解开了。
十来个杀害那些船家的项家喽啰,也锁上铁索交到了杨戈手上。
杨戈将这些人带到一旁,分开后粗略的询问了一遍口供,没有发现串供和替罪羊的迹象后,便带这些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第二日天明。
淮安县县衙大门刚一打开,就发现一群锁着铁索、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彪汉横七竖八的瘫在衙门大门外,高举着供述,哭着喊着请求县衙的捕快们速速抓捕他们归案……
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将淮安县上上下下的官吏都砸得晕乎乎的。
结果,等他们回过神来,刚要开始乐,就冷不丁听到了“杨二郎”的三个字。
他们刚刚露出的笑容,一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
再然后,升堂、审案、画押、判决,一气呵成!
该秋后处斩的秋后处斩、该发配岭南的发配岭南。
中间也没有出现任何习以为常的PY交易的环节,审的人大公无私、明镜高悬,被审的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都只求离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名字远点!
如此稀奇的事,很快就在淮安县传得满城风雨。
以至于杨戈还才用了两回的新马甲“加钱居士”丁修,就这么无端端的掉马了。
当然,“加钱居士”丁修掉马,和他“玉面小白龙”吴彦祖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将那一票杀人凶手交到淮安县衙之后,就悄悄回到江船,继续顺水南下。
连环坞那边的情况,他并不操心。
李长江只是状态不太好。
可不是已经死了!
如果项无敌头真那么铁,敢杀到连环坞老巢去找李家父子的不痛快,那扑街的还指不定是谁……
再者说,项家在他这儿栽了这么大跟斗,不找回这个场子,一时半会应当是没脸去找连环坞的麻烦的。
以杨戈与连环坞之间的交情,他将事情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有些大冤种的嫌疑了。
但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总得大家都往前走,才能靠近。
那种一遇到事就斤斤计较得失多寡的人,是很难有朋友的。
连环坞近期的许多事都做得很和杨戈胃口,所以杨戈多付出一些他也觉得没什么。
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他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项家?
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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