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季点点头,道:“虽可开始春播,滏口陉处也不能少了戒备,前年没能尽歼我等,难保这位麴将军不记恨!我留此地,勇卒、辎辅兵亦全数不许撤离,披甲提防,春播事项便交与三位去打理!”
“喏!”
田畴等应允下来,常德老头性急,已抢先大步出门去了,田畴与伍恭也只得跟上。
等他们出门,车黍又问道:“消息不少,还有何事?”
“邺城外村寨中都贴着讨董檄文,过去打探的伍长趁夜偷来一张,可要看么?”
冀州野外村寨,大半倒是当初被招安的太行山贼,探子从他们那里获取消息并不困难,没想到居然能有檄文。数十万大军讨董,这么热闹的事情怎能不关注,贼人们受身份所限,许多消息都不能得知,自然忍不住好奇关注,王旷忙道:“速取来一观!”
马皮从怀里小翼掏出一张叠起、边角破损的纸张来,王旷接过展开,韩齐、邓季等都凑过头去就着他手细看,只见上面写着: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这里车黍、田麻子、马皮三人不识字,见众人看得入神,车黍免不得吃味又嚷嚷两声,韩齐便轻声念与他听。
檄文上仅提到刘岱、孔伷、张邈等,既没书写盟主袁绍之名,也无曹操在,邓季有些奇怪,又问:“还有消息么?”
“各村寨中都在谈论,盟军已数战失利,长沙太守孙坚领豫州各郡官兵自南阳郡鲁阳攻雒阳,在梁地为徐荣所败,颍州太守李曼被生擒;河内太守王匡屯兵河阳津,与雒阳隔河相对,准备渡河攻城,董卓派疑兵前往挑战,暗中却令飞熊军自小平津渡河北上,绕道偷袭,王匡一战而败,几近全军覆灭!”
车黍大奇:“飞熊军?”
“嗯,居说所选皆凉州、并州与雒阳卫士精锐,战力非同小可。”
车黍咧嘴一笑:“不知与我等勇卒相比如何?”
得苦蝤练兵,如今勇卒又比以往不同,队伍平日整齐肃穆许多,令行禁止,已有军队模样,有这等精锐在,大家信心都足,听车黍这话,不由齐笑起来。
乱世厮杀,日后说不定就要与这等精锐比较一番呢。
待众人笑过,马皮又道:“败阵的长沙太守上阵不成,诛杀同僚倒是好手,如今乡野都传其自长沙北来时,还未与董卓接阵,已诛杀了荆州刺史王睿与南阳太守张咨,假以时日,不定又是个董卓呢!”
还有这事?邓季倒真不知道,记忆中的孙坚肯定不是如此人物,不过乡野传言不可尽信,姑且听之。
“除这些外,尚有一事不知真假,”马皮略一沉吟,又道:“村寨中还有人传说酸枣盟军打复少帝帝统旗号,为断盟军之念,董卓已令李儒将弘农王与何太后毒杀!”
“嘶!”
“不可能!”
“谣言!”
“董卓虽残暴,不至于此!”
刘辩虽是废帝,却是曾做过天子的人物,董卓身为大汉臣子,敢这么做?众人七嘴八舌全质疑其事,太史慈更是一直在摇头:“此乃谣传,不可信!”
“只怕不假!”游戏中场景、演义都有提及,在场众人只有邓季知晓这是真的。
虽邓季肯定,但这可是弑君之罪,便是山贼又有几人敢轻信?
马皮也拿不定,本也只是当谣言传的,却见邓季笃定,不由又道:“这是我麾下探子听村寨中孩童传歌,才知晓的,据说少帝临死作歌,令唐姬起舞而唱,侍者得闻尽皆落泪,心生不忍,这才暗中传出的。”
马皮与到村寨中刺探军情的伍长都不识字,没能将少帝临死所作歌带回,邓季、太史慈等也就不得而知,那歌词是“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异路兮从此乖,奈何茕独兮心中哀。”
少帝年幼尚未大婚,身边女人只得会稽太守唐瑁之女一人为姬,歌毕,少帝又对唐姬道:“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幸自爱!从此长辞。”
说完饮尽鸩酒而死,这时候,他还未满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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