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莹见她不当回事,也就不多说了。
一手扶着孩子,一手提着衣裳防止堵到孩子口鼻。
孩子吃着奶,她没事就打量这间屋子。
进门时她就悄悄看过,属于正屋,房间很大。
院里看着只觉得整个宅子小巧玲珑,这屋里的布置却低调又华丽。
节节高升的齐地罩,挂着烟青色的轻纱幔,黄花梨木床榻挂着同色的帐幔,只是加了珍珠串帘更精致!能隐约看到床榻上的被褥是素色的云罗绸,只见就觉柔软温馨。
对窗有张梨花木的长案,随意的摆放着些书籍,画纸笔墨,好像主人才使用过。
挨着不远的是铜镜梳妆台,上面的陈设简单。
一侧墙壁摆着多宝格架,上面放着好些精致的男子配饰,整整齐齐像店铺里开卖的一样,和这个比起来女子的梳妆台实在过于简单了。
王月莹悄悄打量一眼随意靠在美人榻上的碧衣女子,才发现她身后墙壁挂了一副两人交颈而立的画。
男人自身后搂住女子……
她脸微红不敢看,匆忙将目光移开!
李鲤自没有发现她的不同,美人榻上放着一本庄砚的书籍,上面用小字做了许多笔记,她随便翻翻不看内容只看他的笔记,管它是谁写的反正她都不认识。
“弟妹的妆台倒是比农家女子的东西还少。”
李鲤从书里抬头,茫然了一瞬,才搞懂她的意思,“我不爱搞那些。”
古代化妆虽然都是纯天然,但是李鲤也怕洗不干净沉淀在毛孔里。
她每日就用点最简单的面脂。
“庄贤弟的东西倒是挺多。”说完还向内室看一眼,几个四角柜露出的一角全是男子的衣裳。
都是女人李鲤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她笑着道“我特别喜欢给他买这些,不知不觉就买这么多了。”
王月莹心里一惊,搞半天都是她给自家男人买的。
“我和相公刚成亲那会子见过庄贤弟,他和如今的区别很大!”
当时成亲不久,他最大一直以大哥自居,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二人的嫂子。
十里八村她从小就没干过活儿,她的秀才爹光靠着每年秀才的福利和帮同族免去税收就已经吃喝不愁了。
所以她十几年一直像大家闺秀一样养着,自然比同村的姑娘白上不少,有样貌有家势,嫁张启她属于低嫁了。
娶了个人人羡慕的媳妇儿,他自然要好生炫耀一番,就有了那次的见面。
当时的庄砚一看就像病入膏荒的人,脸上苍白不堪没有血色和光芒。
如今再看,人还是那个人,整个的气度却不一样了。
李鲤扬眉望去,含着深意“我知道!”
这些都是她一日一日养出来的!
既然是自己要了的人,她当然不会让他像之前那般。
王月莹见她就像听不懂一样,不由觉得气恼,越发直白起来“弟妹这么会挣银子,就甘心他这样依附于你吗!”
尖锐的声音一停,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王月莹一说完就后悔了,她高高在上惯了,见不得别人好,看不得别人过得顺心。
村里人都让着她,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连忙补救道,“弟妹……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双杏眼含泪看着李鲤,好像她是欺负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