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变故打乱,暂时停下吹奏的几队礼乐师回过神,谁都不敢耽误,立刻鼓足了气,开始吹奏起来。
镇北军迅速押着不停挣扎的苏老夫人,将她从红毯上拖走,鞭炮重新点起,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中,浓浓的硝烟弥散开来,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喜庆和热闹。
苏明昌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难堪地跪在地上,看着君长渊亲自扶云苏进了花轿,随即翻身上马,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众目睽睽下,苏明昌只觉得周围一道道看热闹的目光盯着他,让他难堪至极,双拳紧紧握着,指甲刺进了掌肉里。
然而,手心的刺痛还不算什么,更让苏明昌惊惧不安的,是君长渊的那句话。
“暂时不计较……”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打算秋后算账吗?
迎亲的队伍开始往镇北王府去。
“可恶!”
对面的酒楼上,燕姝儿重重一拳砸在窗户上,气得脸都扭曲了。
长渊哥哥竟然这么护着云苏,知道她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居然还愿意娶她,凭什么啊!
燕姝儿更恼怒的是自己,因为看戏看得太认真,她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错过了用飞镖杀死云苏的最好机会。
现在,那个贱人已经上了花轿。
花轿厚重华丽,十分结实,利箭都不一定能射穿,燕姝儿手里小小的飞镖就更不可能了。
她十分不甘心,咬牙切齿地看着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往镇北王府走,猛地一甩长发,扭头就往酒楼下面跑。
还有机会!
等花轿到了镇北王府门口,云苏下轿的时候,她还有机会杀了她!
她绝对、绝对不要让这个丑八怪,进镇北王府的门。
〳此时此刻,云苏独自坐在花轿里,隔绝了外界视线,她由衷地松了口气,一把将喜帕扯下来,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真是闷死我了……”
喜帕又厚又重,盖在头上实在是憋得慌,反正花轿里也没人看见,等到下轿的时候再盖上去好了。
至少让她喘口气吧。
云苏一边用手掌扇风,一边打量着花轿内侧。
十六抬的花轿规格奢侈,远比一般的正常轿子大很多,几乎堪比现代的小轿车了,抬着行走也没有丝毫摇晃,就是速度太慢,跟乌龟爬一样。
轿子里放的也不是普通椅子,而是与轿子本身连在一起的软榻,铺着金红色的软垫和喜绸,花轿里随便一个角落都装饰奢华,连头上的轿顶都雕刻了花纹,金漆彩绘,坠着流苏与宝石。
云苏并不关心这轿子有多华贵奢侈,她快速打量了一圈,又伸手摸了摸两侧轿壁,叩指轻轻敲了两下。
“咚咚。”轿壁发出沉闷的声响,很是厚重。
云苏心里很满意。
看来质量不错,厚度也还可以,就算真的遇到半路截杀,普通的刀剑利刃应该都刺不穿,安全性有保证。
云苏没有忘记,君长渊提醒她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