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父出征,为父报仇。
然后便是数年的边境军涯,直到去年才回到京城,紧接着就因为差事遇袭,重伤中毒,调养至今……
云苏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就他这种人生经历,确实是很难跟京城里的人培养什么感情,养成这样的心性简直太正常了。
云苏微妙地看着他:“你活到今天也挺不容易啊……”
君长渊现在也才二十岁,只比上官烨大一岁。
想想看,京城里和他出身相仿、年龄相仿的二十岁世家公子都在做什么?
他们年幼不懂事的时候,君长渊已经入宫,寄人篱下。
他们在读书的时候,君长渊父母双亡,披甲上了战场。
他们赏花饮酒的时候,君长渊在带兵打仗。
他们围猎玩乐的时候,君长渊在驻守边关。
……
多少人羡慕他的权势地位,嫉妒他深得帝心,重权在握。
却很少有人想过,镇北军并不是因为他出身镇北王府,就甘心效忠的,而是他十几岁上战场,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威望。
甚至于现在,在那些羡慕和嫉妒的背后,又有多少人记得,君长渊至今还中毒在身,命悬一线?
即使是在京中调养这些时日,他也没有一日放下过军中事务,不上朝,不出门,不代表他不做实事。
要不然,天盛帝凭什么放着亲儿子不宠,偏要宠爱一个侄子?
还不是因为君长渊能做的事情更多,能力更强?
“想想真惨啊……”云苏微妙地看着他,心里暗自腹诽着。
一边给皇帝辛辛苦苦当社畜,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待命,连重伤都不能放下工作。
一边还要被皇帝防备忌惮,时不时折腾点事来。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换她是君长渊,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君长渊居然还忍了这么多年,真是百忍成钢了。
“嗯?谁惨?”君长渊不解的扬眉。
<b/> “你啊,真的太惨了。”云苏叹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理解你这么冷淡的原因了,这要是我,我也懒得多费心。”
古代当个社畜多不容易啊,提着脑袋给皇帝干活。
指不定什么时候犯点错,皇帝说宰了你就宰了你,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这样的环境下,谁还有心思浪费感情?多出的闲工夫,还不如睡觉呢。
君长渊:“……”
他是不能理解这丫头的想法,又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君长渊看着她眼底隐隐露出的同情和异色,剑眉微挑,愉快地决定顺水推舟。
“本王也不在意这些。”
他深深看着她,轻声道,“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何必求什么真心?何况现在,本王身边有你了。”
他轻笑了一声,伸手压着她的后脑,额头轻抵上她的,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奇异的蛊惑。
“王妃与本王,可是同类啊。”
同样的孤傲、冷漠、清寡,犹如两匹孤狼。
天生就该走在一起。
只有同类能理解同类,也只有他们彼此,能留在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