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迪作为家中的女孩,也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观察能力与思考能力上并不差劲。
这两天以来,发生在正气城的事情,金迪基本上全都能看明白。她不明白的事情,凭借她现在的阅历,再多些时间去想也想不明白。
经过睡前对这几日事情的梳理,金迪自认她对于这件事情所欠缺的,应该是眼界以及社会经验。
如果让阿旺知道金迪此刻的想法,他恐怕会默默的在心里给金迪的缺点上再加一个逻辑思维能力。
既然想不明白阿旺的意图,金迪也不是个心思重的姑娘,一扭脸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金迪梳洗打扮完毕,特意挑了一条新裙子穿上。
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金迪估摸着茶馆应该开门了。
再次乘坐出租车来到茶馆附近,金迪仍旧选择在街口下车,然后慢慢踱步到茶馆门口。
凑巧的是,金迪在茶馆门口遇到了一个熟面孔——蒲警员。
就见对方手里拎着一个棉布制成的公文袋,恰好从街尾溜达到茶馆门口。
蒲警员面对金迪,明显没有面对阿旺时的那种敌意,空着的手轻抚胸口,对着后者行了一个军礼。
自小学习礼仪的金迪自然认出了这种礼节,却有些惊讶于蒲警员会选择使用这种礼仪。
好在金迪在礼仪与装扮方面很有学习天赋,他立即就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整个应龙国所有退役军人,不管其到了多大年纪,都应视作正规军的预备队。
蒲警员主动行此礼,目的多半是炫耀其退役军人的身份。
依照应龙国的风俗,军人身份无论在社会形象还是社会权益方面,都要比金迪出身的商贾之家优越太多个档次。
即便蒲警员只是退役后在影风亭任职,这个社会身份也比金迪商贾之女的社会身份更高一些。
金迪心中虽然并不重视这些,表面上还是不敢怠慢,敛身微蹲,还了一个符合社会身份的礼仪。
二人寒暄几句,一同进入茶馆。
应龙国人很少饮早茶,一方面是因为应龙国的夜生活不算丰富,除了连夜造人以外,基本没有娱乐活动。
大多数应龙国人晨起时因为睡眠充足,并不需要嗜好品提神。
另一方面,则是应龙国人不喜午睡,一般在午饭后也要进行工作。大部分人会于午后饮茶,以便下午能获得更充足的精力,顺利完成一天的工作。
茶馆内虽冷清,阿旺师徒却已经开始上工。
茶馆就是他们的居所,为了在这里居住,阿旺师徒每日早晚都需要负责洒扫布置。
金迪和蒲警员进来时,茶馆刚刚完成开张前的布置不久。
若是她们两个能再早来半个时辰,说不定还能赶上围观阿旺师徒摘下遮挡门窗的护板。
蒲警员见茶馆人少,脸上隐隐有几分失望,还是当先来到阿旺面前。
也不行礼,直接从棉布包里面抽出一张纸,拎到阿旺面前抖了几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蒲警员语带傲娇。
阿旺被纸张吸引,抬头看到蒲警员那讨厌的做派,也不用后者开口,阿旺直接说道:“影风亭什么时候需要亭长亲自跑出来送协查文书了?”
被阿旺一眼看穿纸张内容,蒲警员心里早已想好的奚落阿旺的话一下被憋了回去,脸色直逼阿旺当年在蜃楼城见过的调色盘师弟。
阿旺就好像没有注意到蒲警员好似受了内伤的脸色一般,继续开口:“好像也不对啊,一般来说,协查文书不需要送达报案人这边来吧?亭长这是跑错了路?”
蒲警员感觉喉咙一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
为了不丢丑,蒲警员明智地选择了不要说话,尽全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阿旺却没想放过对方,继续开口道:“就算跑错了路也不该来茶馆吧,金家小姐姐可不住在这。难道说,亭长其实是个路痴,还没走出影风亭前的这条街,就已经迷路了?”
蒲警员剧烈咳嗽起来,回手就用还没来得及介绍的文书堵住了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向文书里面吐了痰,蒲警员仔细地擦了擦嘴角之后,才将被污染的文书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顺便,也借着这个机会,头也不回地向茶馆门口走去。
后面的阿旺依旧不依不饶,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手撑着几案,一手向蒲警员的背影招呼着,道:“亭长别走啊?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