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墙下的甬道之中,那些士卒慌慌张张的跪伏在地上,不住的讨饶着。
当长信侯见到早就埋伏好的甲兵时,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中了秦王政的计策呢?
秦王政站在宫墙之上,望着即将被车裂的长信侯,眼中满是恨意。
他的母后赵姬就站在他的身边,瑟瑟发抖着,向着他哭泣哀求道:“政儿,你饶了他吧,母亲日后绝对会管好他的。”
秦王政微微闭眼,心中痛苦至极,他愤然道:“母后,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啊!
他是谋逆的大贼,您竟然让儿臣放过他?
若是他谋逆成功,难道会饶恕儿臣吗?
母后啊,儿臣才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我们在赵国相依为命,上天眷顾才有了今日的富贵荣华,现在您却……”
泪已经流干了,话也说尽了,秦王政的声音冰冷起来,“纵然骊山崩塌,大河枯竭,今日他一定会死,他的两个孽种都会死。
您是秦国的太后,儿臣不会对您做什么,但儿臣再也不想见到您,会将您送出咸阳,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秦王政转身就要离开,最后只在赵姬的耳边留下一句,“就当昔年您和那个叫秦政的孩子都死在了邯郸城的寒风中吧。
寡人是秦王政!
现在是秦国的王,日后是天下的王!”
赵姬眼睁睁的望着秦王政离开,眼睁睁的看着长信侯被车裂,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幼子从城墙上被狠狠地摔下,化作一滩肉泥。
惨叫声,啼哭声,鲜艳的血那么刺眼,钻心剜骨的痛苦,赵姬这个耽于享乐,愚蠢至极的女人,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她毁了自己的一生,同时毁灭了秦王政心中的光明。
……
长信侯伏诛速度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挑拨秦王政的公子升同样震惊。
赵太后名为离开咸阳养病,但实际上是被放逐,更是让众人胆寒,整座咸阳城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那座秦王宫仿若龙潭虎穴一般,那个刚刚加冠的王,向着整个秦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声音或许很轻,却比整个秦国千万人齐声还要大,比晴空惊雷还要响亮。
他是秦国的王,他的意志就是秦国的意志。
吕不韦惶惶不可终日,他想要逃回自己在洛阳的封地,但是却想起了昔年商君旧事,最终放弃了这一想法。
他从一介商人靠着眼光和胆量一路成为秦国的相邦,在秦王政没有亲政的数年之中,执掌大权,他不想成为史书上的笑柄。
于是在夜色之中,他来到了秦王宫中。
见到秦王政的那一刻,吕不韦有些恍惚,望着眼前的男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秦王政的面容没有多大变化,依旧俊美,但是气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坚硬而无畏,阴戾而深沉。
秦王政指着下首的坐席轻声道:“文信侯,寡人想见您很久了。”
文信侯!
吕不韦刚刚坐下,手便抖了一下,秦王政没有称呼他仲父,而是文信侯,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终了。
“王上,臣祝您千秋万岁!”
他高高的举起酒杯,人却低低的跪伏下去,秦王政淡淡道:“文信侯,您是先王时的宠臣,先王将洛阳的十万户都封给了您。
在周王朝时,这是宗亲都不能得到的厚赏。
武安君白起为秦国立下了何等的功劳,才得以封君。
而您寸功未立,却得以封侯,这不得不说是先王和寡人的恩典了。
是也不是?”
吕不韦哽咽道:“是!”
秦王政又道:“既然得到了这么大的恩典,为何还要做下那些僭越之事呢?
寡人多想与您共享富贵啊。
您真是辜负了寡人和先王。”
吕不韦抬起头来,端起酒樽,喟然叹道:“王上,罪臣不能再服侍您,但臣的《吕氏春秋》是天下奇书,还望您不要因为罪臣而迁怒。”
秦王政一言未发,吕不韦叹息着离开了秦王宫。
是夜。
吕不韦于府中饮酒身亡,《吕氏春秋》被列为禁书,尽数焚毁。
整个秦国都匍匐在了秦王政的脚下!
李雪健老师的秦王非常好,我很喜欢,不过长相是用的翁斐然,那个气质真的绝,给作者多来点鼓励吧,给我打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