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义妹。
若说是普通人。爱上义妹并无不可。大婚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他们不同。他们生在帝王家。身上肩负着那一份责任。而巫苓的责任。朔更是知晓。
从巫苓开始崭露头角。露出自己身体里面的特异的时候。他就知晓了。巫苓只是帝后埋在他身旁的一枚棋子。
关键时刻。甚至有可能拔剑相向。
他也曾笑过。难怪当初他说想要巫苓随自己回府小住的时候。帝后答应的那么迅速。甚至这一住。便是四年。也一直不闻不问。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四年。巫苓从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女子。
四年。他从一个少不知愁。逍遥无忧的帝子。变成了如今肩负着国仇家恨的帝尊帝子。
四年……
这四年。短的好像眨眼之间便过去了。又长的好似过去了半生。
朔觉得。他似乎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和巫苓之间的关系了。
作为一个帝子。他不能放弃自己肩上的责任。一句话。便带着巫苓远走高飞。那是小儿才会做的事情。
帝王家的孩子。从古至今便沒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更何况。。
那日他遵照父皇的旨意与昔纭公主一同游赏帝宫的时候。便担忧着是否会遇到巫苓。他特地磨蹭了一阵。以确保巫苓到了帝后宫内的时候。才带着昔纭出來。可未曾想。却好巧不巧的。碰上了。
昔纭的性格直爽不羁。当场便说出了二人的关系。虽然是假联姻。可是二人有过商议。在人前的时候。还是要尽量装的像一点。
而当昔纭说出那些话之后。巫苓忽然变得惨白的脸色。让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再之后。好不容易有些接受他了的巫苓。又像一只惊弓的鸟儿一般。只要一看到他。便立刻逃得沒影儿。
朔回忆着先前的事情。面上苦笑不止。。
这等羞愧的事情。他该如何说。又有何颜面去说。
只得再次凄苦的笑出声來。伸出手。拨乱了水波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
水中倒映的人潇洒俊逸。却满脸的哀愁之色。其中一只眼眸是银色的。看起來与这湖水几乎交相辉映。
如果可以。朔宁愿不要这只银眸。若沒有了这只银眸。他既不用肩负这样大的责任。也不用为自己的感情所束缚了。
若沒有这银眸。他便也不会被帝后视为眼中钉。早早的便将巫苓埋伏在自己身边。
若是沒遇到巫苓……
不。朔摇了摇头。他庆幸自己认识了巫苓。
认识了这个让人心爱又心疼的女子。认识了这个默默无语却善良清丽的女子。认识了这个执拗而又认真的女子。
低叹一声。朔拾起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丢向了湖中心。起身。向着自己房中走去。
明日大婚。还有好多好多要准备的事宜。可是他。却一丝力气也提不起。只想回房休息。
一切的事情。便交由他人去做罢……
这边朔颓废至极。满心的苦涩。那边的巫苓也不好过。坐在窗前。眼睛盯着太阳。看的火辣辣。
即便是这样。眼睛酸楚不已。她也落不下一滴泪。
她恨。恨自己的不平凡。
凭什么这一切都要降临在自己身上。这具火热不休的身子。让她永远的失去了亲情。失去了爱情。
沒有任何男人肯触碰她这灼热的身子。即便是像朔与睿。忍着火热强行触碰。结果也是被烧伤。被灼伤。
巫苓捂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低叹了一声。
沒过多久。苍松便醒來了。他说只求在巫苓身边住上一月。因他已活了千年。过了雷劫。但是树身灵气遭遇瓶颈。无法再得到提升。
他需要在这府中隐藏数日。待龙气吸够便走。但却要巫苓答应。不能被他人知晓。
当日他闻得巫苓身带游丝龙气。便知她接触之人必定是储君之身。方才也是感受到朔身上的龙气。才幽幽醒來。觉得事态不对。便又倒下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巫苓漠然。想來朔近期也是不会來了的。若留苍松住上一段。也并无不可。于是点头同意。
苍松千恩万谢后。便又回到床上酣睡起來。巫苓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再次坐回花桌前。想着那些有的沒的。
她怎能忘了。明日便是朔……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