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苓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苍白的手。上面还依稀残留着这卷木刻烧毁而留下的碎屑。曾经帝后拉着自己手赐予她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浮现在眼前。
。。从今以后。汝名巫苓。唤我母后。
巫苓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候的母后。对她伸出手。双眸微弯。那完美的脸庞。如下凡的仙子一般。
可现在……
巫者……魔也……苓喻贱物……猪粪为苓……
。几乎癫狂。
多可笑。她几乎献出生命护持着的母后。几乎尽力满足她一切愿望的母后。竟然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看待她的……
母后啊母后……巫苓在您心中。当真是那么的难堪么。
好一个巫为魔。猪粪为苓。她巫苓。就只配这样释义的名字。再完美不过。
巫苓心中苦笑。可是整张脸。却依然是面无表情……
她沒有任何心力勾动嘴角。也不想开口。不想说话。只想这么静静的坐着……
这么多年來与帝后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她心中。这忽然让她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傻瓜。。
虽然明知道。她付出的那么多。定然是沒有好结果。
虽然明知道。母后对待她。并不是像亲生女儿那般。
可她一直不求太多。她只要母后一点点爱。便觉得足够了。
只要母后答应她能够默默的守在朔身边。即便是伤害他身边的人。她都照做了。
这么多年的努力。战战兢兢的完成母后给予的任务……
为何……还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当真是个傻瓜。
什么教导之情。什么养育之恩……都在巫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顷刻飞尽。
巫苓就这样低着头。脸色冰寒的默默坐着。。直到。一队士兵闯了进來。后面还跟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这队士兵并不是驻扎在当地的士兵。各个身上披着金甲。手持钢刃。
在这些人中。出现了一个穿着宽大的紫衣銮袍的男子。他身形欣长。皮肤白皙。样貌妖邪俊美的如谪仙一般。
竟然是睿……
巫苓见到他。方才心中激荡的思绪便全部难以隐藏起來。双眸微眯。似是一只凶恶的小兽一般。全身的灵气全部都喷涌而出。周身都隐隐透着红光。
“你來做甚。”
因为她身上温度骤然升高。右手因愤怒而紧抓着的木椅扶手。看起來已有些焦黑。
“恭贺国师再次打了胜仗。”睿抿了抿邪魅的薄唇。轻声笑道。抬手施了个礼。
“不需你恭贺。回去复命去罢。”
巫苓一挥手。宽大的袖袍一甩。默默低下头。暗自咬着牙。不想看到他。
看着那张与帝后相似的脸。会让她觉得万念俱灰。只剩仇恨。
她不保证自己能够做出些什么……
睿见到巫苓的反应后一愣。垂下眼。撇了撇嘴角。轻声说道:“罢了。母后说对你甚是想念。希望你回去陪伴她几天。”
她。还是那么讨厌他。竟然一看到他。就恶语相向。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她真是宁愿陪朔行军万里。也不愿给他一点机会……
巫苓沒有说话。只优雅的从椅上起身。转身回了后室。不再管厅堂中的睿。
就在巫苓离开不久。先前她坐的那把椅子。便无声倒下。顷刻间化为飞屑。落于地面。
士兵们见此情景立即抽刀而出。严阵以待。
望着巫苓消失的地方。睿轻叹了一声。摇摇头。暗下眸中苦涩。
“巫苓……你为何不懂我。”
她的眼睛。永远跟着朔。甚至连个看她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不远万里从帝宫來边境找她。母后一直不同意他來。若不是他破天荒的求了父皇。此时人依然还在宫里。
这一路上。他幻想着上万种巫苓见到自己的反应。最多的便是漠然的离去。
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巫苓竟然表现出了气愤的神色。
这是从未有过的……
究竟是什么原由竟然让好像根本沒有神经波澜一般的巫苓动了气。
睿看了看那烂成了碎屑的椅子。睿蹙了蹙眉。不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