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尴尬的放下手,再次施礼叹道:“公主逃得好快,在下僭越了。”
巫苓反倒挑唇笑了,何谓逃得好快?她只是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而已。更何况,她这高于常人体温的灼灼其热,若是烫到了他,也不甚好。
上官瑜看到巫苓的笑容,脸上露出些痴然的神色,而后又轻咳了两声遮掩道:“公主若是爱听故事,在下再讲些给公主听?”
“嗯。”巫苓低下头,闻了闻那杜鹃的味道,香香的,没有他说的传说里的血液的味道。
“公主可去了这府中清池赏莲?”上官瑜调转扇柄,指着另一个方向问道。
巫苓摇摇头,她并没有听侍女说过莲花,也不知莲花在哪里,故而不知。
“喔,也是。现在莲花还未开放,公主自然不知。估计过一阵子,便会开了,待哪日上官瑜有空,带公主前去看看。”
“嗯。”巫苓点头,心中犹还想着先前啼血杜鹃的故事。
“那上官瑜就先讲讲莲花吧,这是最近听来的故事。”
“嗯。”
“莲花相传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个美貌侍女—玉莲的化身,这玉莲乃天女之貌,冰肌玉骨甚是漂亮。”
“可玉莲在天上,天宫之人不可生情爱,于是她看见这人间双双对对,男耕女织,生活的幸福平和,心下十分羡慕。因此,动了凡心,在河神女儿的陪伴下偷出天宫,来到杭州的西子湖畔。这西湖秀丽的风光更使玉莲流连往返,忘情地在湖中嬉戏,到天亮也舍不得离开。”
“可是啊,这事被王母娘娘知道了,王母娘娘知道后一气之下,便用莲花宝座把玉姬打入湖中,并让她“打入淤泥,永世不得再登南天”。从此,天宫中少了一位美貌的侍女,而人间则多了一种玉肌水灵的鲜花。”
“她……死了?”巫苓惊讶,为何不回天上便要惩罚,那天宫中的教条礼数真的如此之多吗?
“没有呀,传闻说再后来,玉莲久在人间,得西湖灵气侵染修得人身,与一位翩翩公子相恋,共谱佳话,后人言道:‘有郎君相伴,那南天算得什么’。”
巫苓侧了侧头,心下不解,为何这所有的花朵儿,都与爱情有关。
而且……这灵气,真的可以灌溉花儿?让它们变成人?
巫苓瞧着面前的那朵杜鹃,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触碰了一下那细腻的花瓣,一缕暗红色的灵气悄然沁了进去……
可她就这样瞧着,看了许久,这花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故事终究是故事,花朵是不会变成人的,不然现今这大街上走的,便都是花朵了。
“公主可懂了?”上官瑜轻笑,见巫苓出神发愣的样子甚是可爱。
巫苓摇头,若先前那个故事可称生死之恋,那么这个故事又算什么?
“好吧……这故事说的一个仙子尚且觊觎人间情爱美景,甘愿永世不登南天,我们世人为何不加以珍惜呢?”上官瑜望着那双赤红的眸,心中想着,不知你又是不是从天上而来的仙子呢?
“嗯。”巫苓再次点头。
上官瑜无奈了,就连嘴角的笑也僵硬不已。这巫苓公主,除了点头就是摇头,若哪日当真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小兔子,她也可活的欣喜。
为了不冷场,上官瑜再次建议,自己再说些故事给她听。
于是巫苓再次点头,默默的听着。
而后那上官瑜便在她耳边一直说着各式各样的古怪典故与民间故事,听得巫苓脑中凌乱,他却笑得盎然。
巫苓鼻端撩绕着身旁男子身上好闻的梨子香气,脑中思绪飘远,不知自己身上可有什么气息?是否也如那故事中的杜鹃一般,是血的味道?
当朔回到府中,问起下人有无见到公主,按着方位寻来之时,只见到那红绿相间的花丛中,站着一身如杜鹃般红的巫苓与她身旁的温儒男子,如一对天降的璧人一般。
朔笑了笑,悄声离去。
他竟还在想为何总是不出屋的巫苓今日却好兴致的到花园走走,原来是认识了上官瑜。
也罢,这上官瑜肚子里墨水多得很,最会讨姑娘家喜欢,但愿能逗得巫苓高兴。
但愿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