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展瑜回去之后,杨旭先是帮着张伯芳自己的看了一下身体,看来特效药的功效显著,然后谈起杨旭和张家的婚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双方的家长没见面,就拖了些日子。自己是光棍一日,但是族谱还是排在了赵家,按理说长兄如父,应该赵老汉过来定日子,但是杨旭心理有些暗暗担心。
春节是送礼疏通人情的传统佳节,张伯芳指示杨旭该行动一下了,这么长时间收到道台的庇护,不上门谢礼有些说不过去,虽说张伯芳是周士杰的恩主,但是关系是靠着利益上来的,时间一长,还能不能成为张家的支柱还真的不好说。自己的侄子不太会为人处世有些靠不上,虽然不满意杨旭但是对其上下逢迎的手段还是很看好,亲手写了一封信递给杨旭转交。至于府城的关系,杨旭最多给知府衙门的师爷杨辜捎上一些礼品,其他的人知府和同知对自己都不善,还是不触这个霉头了。
山西靠近蒙古,所以马市比较多,杨旭选择二十多匹脚力比较好的马匹,把县里处理杂事交给薛成章,便和赵河等二十人,骑马前往霍州,之所以人多就是因为上一次差点被暗算,所以这一次能带上的人马尽量带着。
走的时候差五天过年,还不到官员休沐的假期,杨旭想着趁着这个空档时分拜访比较轻松。为了节省马匹的脚力,还是走了两天。
霍州的规模无论是人口还是繁华程度都比不上太原,甚至比平阳府还小了些,但是衙门众多,杨旭知道道台周士杰有自己的宅子,便把拜帖递给门房代为通禀,但是没想到在门口愣是站了一天都每人理会,第一天杨旭失望的回道客栈,第二天杨旭又一次上门,刚巧前面有一个人也在拜访周士杰,手里递上了一两银子,那门房欢快的通报给管家。杨旭这才一拍脑袋,自己又蠢了。赶紧给门房补上银子,有银子开路,自然不同,门房把人带到倒座房的大厅内上茶坐着等候,管家进来说是过一个时辰休班,老爷便会来与大家见面。
身为霍州的道台,周士杰自然忙的停不下来,道台负责管理和疏通四个府二十一个县的公文。不过在衙门里坐班的时候的不多,都是这个层次的官员了,只要处理完一些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带到自己的府里由师爷参赞处理。
回到府里,周士杰在丫鬟的照顾下更衣,换上一身休闲的袍服,虽然外面白雪皑皑,但是室内温暖,房间的墙壁留有夹层,下人们在炕房里就可以持续的烧炭给附近的几间房子供暖,这是名副其实的暖墙,整个房间温暖如春。管家递上来拜帖,周士杰大致的翻了翻,不是过来送礼的下官就是一些商人过来攀交,最下面的一则竟然是乡宁的小县令也来送礼,一盒人参和几品玉器,周士杰笑着放到一旁。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捡起来看了一下,不错,来的是恩主的女婿。
倒座房里等候召见的人已经来了七八个,有认识的开始交谈,即使不认识的也相互交换一下名帖。只有杨旭一个人傻坐在一旁,一则他的年纪看起来太小,二则就是一身素装看起来就不像大富大贵的人。相邻杨旭而坐是一个面相富态,身着裘皮狍子罩着的长衫的圆脸男人,两只眼睛虽小,但是透着精明,俨然是个商人模样。看着杨旭身着一身布衣厚袄,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坐姿端重,一副不苟言笑神情,上前搭话道:“小兄弟,哪里人?”
杨旭本来想着自己的事情,别人不愿搭理自己,自个也是乐得清静,见有人发问,便笑着说道:“平阳下辖的偏僻小县——乡宁的。”
“是来跑场还是搭线?”意思就是跑官送礼还是做生意。
杨旭不好明说,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家中的一位伯父常常受到道台大人的照拂,今日来感谢一下。”
这话一出,旁边一片鄙夷的神情,因为杨旭说的像是周士杰的亲戚一般还是特别熟悉的样子,要是真的熟悉还能跟着他们在倒座房里等着侯见,早就进了二门,到客厅去等着了。看来也是前来搭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