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宁……乡宁县……三合……镇,赵……赵家甸人。”
“所犯何罪,从实报上来!”
杨旭趴在地上“嘿嘿”的笑,其实是疼的眼泪鼻涕一大堆,“小的怨……怨……怨啊!小的,无……无……罪。”在私下里怎么认罪都行,一旦到了堂上,认罪画押那就是铁证,这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证人何在?”
“小的乡宁县捕头林鹏,小的乡宁县草民权三,叩见大人!”说完两人齐整整跪了下来。
杨旭心理那个悔了,不是后悔抢劫,而是后悔没有除掉权三,以为他是个聪明人,还自动搬到平阳府,看来什么人都不可信,杨旭哪里知道林鹏为了得到权三的口信,从乡宁跟着权三跑到平阳,当时何三虎没死之前告诉了林鹏一嘴,没说清楚,就是说什么最来钱,抢劫银车最来钱,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和哥哥一块死了,但是生前那一两个月暴富,几乎拿侯家酒楼当成自己吃饭的馆子了,即使死后,家里人依旧活的有滋有味,林鹏跟这哥几个是打小玩到大的,知道这几个人什么样的德行,怎么可能会突然豪富,就连离他家不远的权三的媳妇都翘了起来,头上尽是玉的簪子,四邻里转悠显摆。可是跟侯家银子被抢的时间一结合,林鹏就明白了,上次跟着杨旭去剿匪,杨旭杀伐果决的行为实在吓住了,几个月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在林县令一离开,杨旭执掌全县的时候,巨大的权利欲望从心头跳了出来,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毅然决然的打听的权三在平阳的住处,抓住权三的幼子,好好吓唬了一番,这小子就这一个儿子,果不其然,全抖落了出来。
两人把杨旭指挥抢劫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何知府反复问杨旭是否属实,杨旭就是喊冤,挨了三十杖,实在顶不住又昏死过去。案子没法审了,何知府只好草草的退堂,虎头蛇尾,好不懊糟!
在后面人群中刘三炮和苏凌筱都看的一清二楚,苏凌筱的手里青筋都掐起来了。老实说来,苏凌筱自己也知道对于杨旭自己并没有多少感情,更多是心理上的依靠,在食不果腹的日子里,贞操似乎一钱不值,自己不知道心如死灰多少次了,直到碰见杨旭,这个男人给了她依靠,让她有了一些尊严,甚至床笫之间杨旭都关心她的感觉,让苏凌筱认识到自己还是个人,是个女人。现在的时候让苏凌筱很茫然,她知道一旦失去杨旭,她可能再次陷入到那种无休止的深渊之中。尊严——这东西说起来可笑,失去了一次,又重新得到了,再失去就接受不了了。
接受不了的还有杨旭,他知道自己忍不了了,再来一次,他就没命。在牢房里扯着嗓子唤来侯奎,谁知道何崇涣也跟了过来。正要行刑的时候,杨旭大笑了一声,其实就是壮胆和吸引两个笨蛋靠近点。“你以为……弄死我……我就没事嘛!”杨旭接着大笑几声,因为实在上气不接下气,定定了喉咙,“我在赵家甸培养……培养了五六百死……死士,不知道你们查……查了没有,要是我……我死了,你们侯家……”这时候杨旭实在说不上来话了,只得大喊:“侯家……平阳府……你们所有人都……都给我陪葬,你们全家人都得……给我陪葬……”
一旁的衙役看不下去了,对着杨旭的嘴就是一顿打,杨旭满嘴的鲜血,吐了那衙役一脸。侯奎在一旁活蹦乱跳,指着杨旭说道:“打死他,打死我负责……”
何崇涣不是糊涂人,这件事情万一是真的,自己还真要考虑一下,不过“主子”在一旁叫喊,自己实在不能不听啊,“接着打,狠狠的打!”就在这时,杨辜拿了一份公文进了屋子,小声道:“大人,霍州道台的签押公文。”何崇涣阴狠着脸,拆下红色印泥,打开一看,果然如猜测所言,为杨旭求情呢,要求公正廉明的办理杨旭一案,如若不然上差们会亲自处理这件案子,何崇涣不敢自专,赶紧拿给侯奎看了一眼,侯奎的想法简单,审问出来,证据确凿,然后把杨旭的家底掏干净了,把人宰了以儆效尤。真要是把案子提到上面,即使抄家所抄来的银子全部都是上差们的“公费”了。
但是何崇涣不敢这样想,道台毕竟是上官,上官发话了,自己哪里敢对着干,那不是明白着给自己招灾嘛,赶紧规劝侯奎,等侯奎的冲动劲冷静下来,就知道事情不好办,道台实职的从三品大员,今天触怒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的家族摆了一道大坎,要是白白便宜杨旭,心底又十分不舍,不能打死他,先出口恶气再说。
侯奎作为商人的后代,有着商人本身的自私,对于钱财的渴望和贪婪压根没办法与他人分享。侯奎朝着其他人摆手,“你们都出去。”何崇涣不敢顶撞,带着杨辜站到门外。
就剩下侯奎和杨旭两人,杨旭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来人样了。但是杨旭的脑子还是很清楚,肯定出了变故,还是对自己好的情形,自己虽然猜不出一二,但是勇气又回来了几分。
“侯……兄!气……气消了多少,要是……要是还没出气,在……在接着打死……我。”
侯奎强忍着打死杨旭的冲动,咬牙说道:“这样吧,你还回来十二万两,”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把你那姓苏的小妾送给我,咱俩两清!”
杨旭长着大嘴,愤怒的口舌颤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缓了一会,“你他嘛的够……狠,我前期给了你一万多两银子,还救活了你家太爷,还给你小子续命,你从……我家抄了两三万两,居然有脸向我……向我要十二万两,还……还要我女人,你他 娘的连禽兽都不如。”这一下,何崇涣和杨辜听得面面相觑,都被侯家的无耻惊的一身冷颤,两人原来还不知道这回事,合着侯家太爷的命还不值几万两银子是吧,这事情侯家做的过分些,当然也仅仅是心理腹诽。
“看来你的骨头还是硬啊!那就接着打,打到你愿意为止……”侯奎阴森着脸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