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一定打得那个假和尚满地找牙,连连告饶,想一想她都乐出声了。转入山谷崎岖小路,前面巨石横亘,形状各异,个个重逾万钧,身处其中,简直渺小之极。
浣花飞身跃上一块巨石,大喊道:“本小姐来了,快现身吧!”
连呼三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几年不见,你法力大涨,中气十足,为兄甚喜。”
浣花闻言大惊,返身逃走,一道白光闪过,她好似撞上一堵墙,被生生弹回。浣花仓皇跃起,想一飞冲天。头顶一个透明的罩子落下,将她困在其中,浣花再挥剑怒斩,却无损分毫。
“妹妹,以你现在的功力,是无法突破为兄的‘玄天罩’,你省省力气吧!”
浣花气急败坏,只得低声哀求,“好哥哥,你最疼我了,我的巨著未成,不能功亏于溃。再给我一年时间,我肯定回去,囚禁也罢,嫁人也罢,妹妹都认了。”
慕容浩一身白衣,气静神闲,“父亲为寻你,搜遍江湖,寝食难安。母亲忧思过度,鬓染寒霜。妹妹别再使小性子,随为兄回去吧!”
浣花沮丧之极,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如此一问,甚是多余,她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多亏一个江湖朋友暗中报信,才获得你的行踪,为兄可欠了人家老大的人情……”
春节刚过,马上便是元宵佳节。金陵城彩灯高悬,一派节日景象。春香阁的姑娘都换上彩衣,花枝招展,卖弄风情,生意比以往火了许多。
顶层雅房之内,檀香弥漫,阵阵琴声传来。戚珏正坐饮茶,耳边萦绕优美琴音,让人魂游天外,身陷迷蒙之中。
这时窗外一丝寒风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星蕊体贴入微,即刻熄了琴声,让丫环关好窗户,升旺炉火。一会儿,屋中温暖,戚珏脸上却挂满忧思。
“大师乃得道高人,何事让您烦忧!”
“小僧修行远远不够,被红尘琐事烦扰,这也是修行必经之路。”他站起身,说道:“每次来金陵都叨扰姑娘,无以为报,我也班门弄斧,为姑娘抚琴一曲,聊表谢意!”
两人交换位子,戚珏整理衣衫,手指轻叩琴弦,叮咚之声顿如瀑布狂泄,一发而不可收。他的琴音气势磅礴,如万马齐鸣,风声萧萧。一曲罢,琴音绕梁不散,让人血脉偾张。
“大师琴技惊如天人!只是如此宁静之夜,您奏这一曲‘十面埋伏’,与此景不应啊!”
戚珏双手轻摁,抚平余音,苦笑道:“小僧罪孽深重,已无处可逃了!”
话音未落,有人破窗而入,携一股寒风,手中剑直刺戚珏的胸膛。他未动,剑距胸膛仅三寸余,才停下来。原来是星蕊用狐尾缚住她的身形。
“姐姐你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背信弃义的假和尚。”
星蕊再收狐尾,把她拉入怀中,又夺了剑,将她温柔制住。“妹妹你疯了,怎么对大师如此无理?”
浣花啐道:“什么大师?用诡计将我骗入圈套,让人押解,打道回府。我在祠堂反省一月,不见天日。又被一群媒婆百般打扰,要不是我机灵逃了出来,早不知和哪个混蛋入洞房了!”
星蕊笑道:“我当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开了玩笑吗?今天本姑娘破费,拿出珍藏的美酒,不醉不归。”
浣花还是百般不情愿,等好酒好菜上桌,她胡吃豪饮,很快杀气全无,恢复往日模样。
星蕊暗笑,“还喊打喊杀呢?不也是一顿好酒好菜就能解决的问题。”
酒过三巡,浣花忽然醒悟,指点戚珏:“你这和尚,为何不忌荤腥?”
“小僧修心修德修行,唯独不修口。”
“说的漂亮,原来是个酒肉花和尚。”
“姑娘言重了!小僧从不犯色戒。”
“哼,你狡辩千万次,也是花和尚假和尚……”
这两人斗嘴欢快之极,星蕊急忙用几杯美酒堵住浣花之嘴,很快这妮子有些微醺。
撤去残羹,收拾完毕已是深夜。浣花依在星蕊怀中,慵懒倦怠,快要入睡了。星蕊忽然正色问戚珏:“大师从不打诳语,您哄骗浣花回家,一定有原因,能否透露天机,如实相告?”
“小僧能识人命理,浣花早在一年前就该命丧他乡,魂归地府。”
两人惊愕对视,浣花道:“我在妖界北漠荒原是遇到危险,可后来莫名其妙全身而退。”
“那是有高人救了你,还更改了你的命理,为你续了命。”
浣花长出一口气,戚珏却话锋一转:“可是所续之命也仅此一年余,很快你的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