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白,屋子里漏进天光,在帐幔里投下白雾般的光影。
李翊看着怀里累到睁不开眼睛的陆晚,正要拿过被子给她盖住身子,下一刻,却看到了她后背上那点鲜红欲滴的朱砂痣。
她肌肤莹白赛雪,衬得那颗朱砂痣格外耀目。
李翊手中动作一滞,体内沸腾的热血,瞬间停息下来。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两声轻微的敲门声,长亭隔着房门轻声禀道:「殿下,长栾那边有事发生。」
长栾这两日正是奉
李翊之命去盯梢聂湛的,他那边出事,就是聂湛那边有事发生。
而聂湛在做的事,是在替陆晚抓拿陆鸢。
难道是陆鸢逃脱了?
想到这里,李翊神情一凛,连忙拿过被子盖到陆晚身上,翻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打开房门快步走了。
身后,陆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心口钝钝的痛着。
方才,她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明显感觉到了他动作间的停滞。
所以她忍不住睁开眼偷偷朝他看去,刚好看到他的目光盯着她的后背。
看着他瞬间冷沉下去的眉眼,如此,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晚两人在一起,他只字未提画像的事,但陆晚知道,虽然画像已烧,却已在他心里落下痕迹,他终究是在意的…….
想到这里,陆晚心里苦涩难言,眼泪再次滚了下来。
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自己终究要离开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若是他心里对她存着介怀,等将来她走后,他或许就能早点将她放下忘记,反而是件好事……
如此,她抹了眼泪,打起精神,顾不得身子酸痛,下床穿好衣裳,再去捡地上散落的玉石子。
玉石子散落得到处都是,陆晚堪堪捡完,就听到秋落在外面道:「姑娘,你醒了吗?聂将軍派人过来,有事禀报。」
陆晚连忙让秋落进来,问道:「聂将軍可是抓到陆鸢了?」
秋落面色很凝重,摇头道:「聂将軍说,明明看到陆鸢进了镇国公府,但大长公主一直咬定说没有看到人,不许聂将軍的人搜府……」
「姑娘,聂将軍怀疑是大长公主故意将陆鸢藏起来了,可如今此案是交由南安王在查,没有他的命令,那怕聂将軍以寻找小妾宛宛为由,也不能擅自闯进镇国公府去拿人。」
「可若是一旦陆鸢现身,或是落进南安王手里,姑娘你就危险了。」
说到这里,秋落已是一脸急色。
大家都明白陆鸢的关键所在,她一出现就会揭发睿王之死的真相,到时就会危害到陆晚。
听到秋落的话,陆晚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若是真如聂湛所言,是大长公主故意将陆鸢藏起来了,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自李照现身后,大长公主已明显是他的人了,上次在皇上面前,也是她极力帮着李照说话,最后皇上才没有将李照打入大牢,而是关进了储秀宫。
储秀宫是前皇后的宫室,皇上此举,看似无意,可落在大长公主与李照眼里,意味就不同了。
皇上愿意将李照留在宫里,还关进前皇后的宫室,其实就是皇上内心还是将李照当成他与前皇后的嫡长皇子。
如此,大长公主在看明白了晋帝的心意后,投靠李照的心意就更坚决了。
所以她会将陆鸢交给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