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可以跟你私下透露一下。如果按照相对应阶,我们的秩序号介于e5和e6之间。”
“什么?才e级……”他难以掩饰失望。
“已经非常高了,美国白宫才只到d7。而且别忘了,我们是隐形秩序者,不在黄金秩序里,所以我们的e阶,比d甚至c更宝贵。”梁处长说,“我们中国人历来都强调要隐忍,要有城府,要做卧龙。高秩序和铊集团他们虽然把真实面目藏得严严实实的,但我们隐藏的更深。”
翟梦川坐正坐直,点头称是。
等上到地面,翟梦川想起自己又有了好多钱,可以到商店去买点东西。他锁好门,一抬头见到阮小强独自站在院子里,翟梦川问他见到刘诺波没有,他却魔魔怔怔地不说话。
“怎么了?”翟梦川一愣。
阮小强瞪着翟梦川,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激动地说:
“我刚才看见我女朋友了,她原来竟搬到这附近住了,五百米都不到。”
“你女朋友……搬到附近住,你不知道?”
“她故意不告诉我,我去学校宿舍找她好几次找不到她,没想到她搬了,”阮小强说着眼圈一红,“刚才我碰见她很高兴,她却爱理不理的。”
“你到底怎么她了?她这么生气?”
“我没怎么她啊,谁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不依不饶的。”
说完阮小强的泪珠终于扑簌簌往下掉,翟梦川皱眉,见不得这么大的男人流泪的样子。他说自己要去东直门买东西,问阮小强想不想跟着去,阮小强连忙拭去泪,说去去,他说心烦,总在院子里呆着怕精神更抑郁。
翟梦川一路上看阮小强精神颓靡的样子,心想怎么劝导一下他。
“你怎么不去找工作呢?”
“你不是也一样?”阮小强反问。
翟梦川无言以对。
两人在东直门的购物中心逛了半天,里面品牌服裝超市各种小吃应有尽有,下班来购物的人摩肩擦踵。他们转了一圈,翟梦川买了瓶洗头膏,阮小强也买了瓶洗头膏,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有点饿了,站在商场的西式快餐店门口往里眺望蓝底白字的价目表,阮小强扶扶眼镜说要不我们进去吃点东西,这时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地从里面走出来。
阮小强突然仿佛当头挨了一棒,直勾勾地瞪着她们。两个女孩正脸一晃,翟梦川立即认出右边那个长头发的就是在校园门口被阮小强拉衣服的那个女孩。
翟梦川刚想说这不是你女朋友吗,她们已扭头走远。阮小强一猫腰,跑了过去,悄悄跟到长发女孩身后,用手拉了拉她的衣服。
“你也来购物了?”阮小强边拉边轻声问。
那个女孩一回头,眼神中充满惊愕。
“滚!”
周围路过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住脚步。
“阿娟,不要生气嘛。”阮小强嘴唇颤抖起来,手里举起洗头膏,像是证明此言不虚,“我也是来购物的。”
“草,快滚!”
在周围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长发女孩和她的同伴扬长而去,阮小强一下抱住头蹲下。翟梦川硬着头皮走过去,劝大家不要围观。
“阿娟为什么这么对我?”泪眼婆娑的阮小强问翟梦川。
“她真是你女朋友?”
“废话。难道她是你女朋友?”
“那她是想和你分手。”
阮小强含着泪,久久不说话。
糊里糊涂的翟梦川和一脸泪痕的阮小强回到四合院,刘诺波、赵汉俊等人正在院中闲聊,其他的顾风麟、谭教授、余柄魁等人也都在。众人见阮小强失魂落魄的样子,略感奇怪,阮小强却不说话,默默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灯也不开,半小时后,人们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无限哀怨的叹息。
其他人问翟梦川怎么回事,翟梦川说他是与女朋友闹别扭心烦,刘诺波嘿嘿冷笑。众人对此事不太感兴趣,闲聊了半天后,就各自回房安歇了。翟梦川回到自己屋里,把洗头膏放好,躺在床上,呆呆盯着墙上照片的老领导,不一会儿就眼皮打战,睡了过去。睡了不知多久,他饿醒了,迷迷糊糊半天,才想起自己晚上没吃饭。
他翻身起床,从桌子抽屉里拿出罐头起子,屋角的箱子里有几筒他经领导批准从谷里带出的罐头。他取出一罐,撬开,狼吞虎咽正吃着,突然听见院外发出哗啷哗啷的声响。
接着门被扣响。
翟梦川心中蓦地一抖,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什么人会找上门?
想到当前紧张的形势,想到铊集团正努力地暗查“深渊”,翟梦川心弦登时抽紧。门外的叩门变成了用某种尖锐的东西撬门缝的声音,不紧不慢,咯吱咯吱地,在深夜听来越发令人毛骨悚然。他急忙站起来,从工具箱里取出手枪,悄悄开门走进院子。黑夜中的撬门声越来越近,翟梦川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他三步并两步冲到四合院的大门前,把枪紧握在手中,身子贴在门内侧。
“谁?”他低声问。
撬门声停止了,世界静的犹如地狱里的安息日。
翟梦川脑中飞速运转,最后他沉住气,把门栓轻轻拉开。大门被从外向里缓慢地推开了,翟梦川屏住呼吸,把枪举起来,对准那个探进来的脑袋——等他看清那人的脸,他呆住了。
她的脸庞仿佛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雕成,额头、鼻子和下巴比例完美,她好像已经意识到有一个枪口正抵住她的太阳穴,如同雕塑的侧脸一动不动,过了半响,她慢慢转过脸庞,枪口变成了对准她的脑门,翟梦川举着枪,两人构成了一个奇特而神秘的造型。
她冷漠的眼眸盯着翟梦川,没有说话。翟梦川缓缓把枪放下,半天不知该怎么办。
第二天,他才知道,这就是刘诺波说的“可美了”的女孩,她叫张敏莉,半夜自己一个人搬了过来,哗啷哗啷的声响是她的行李箱在胡同里拖地的声音,她敲了几下门,想到深更半夜会影响别人休息,就试着自己扒开门,她一只手拖着行李,一只手扣门缝很吃力,于是指甲发出咯吱的怪声音。
张敏莉面对手枪的冷静出乎翟梦川的意料,更令他意外的是,她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也始终没问翟梦川那把对准她太阳穴的手枪是怎么回事,好像在那一瞬间,她被人持枪抵住脑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张敏莉虽然是个女孩,但付钱很痛快,没像其他人那样砍价,而且一下交足了四个月的房租。她再见翟梦川时涂了薄薄的一层棕色眼妆,加上凌乱的发型配以淡红色的嘴唇,模样像变了个人。这女孩秩序号只有v6,不像学生,也不像上班族。翟梦川忍不住问她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来北京,她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把钱塞给他就转身走了。
全四合院的十几间房的房客基本入住满,只有那个丁良汉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搬过来。当晚翟梦川和刘诺波把所有人召集在院子里,互相介绍一番,宋黄白、翠翠、赵汉俊、谭教授、何时宝、余柄魁、顾风麟、甄法师、豹儿、小池子、阮小强、张敏莉,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刘诺波扬着脸站在院中央向大家宣告合租的注意事项。
在众人眼里,与旁边那个低头不语的翟梦川相比,这个油腔滑调的白胖子更像是真正的房东。
“希望大家早出早归,安分守己,行为合法,注意防火,也要防盗,友好和睦,团结互助,按时交租。诸位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大家庭,有事没事多沟通,好事坏事多担待,积极互动,坦诚交流,当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要坚决服从集体利益,努力把我们的这个四合院建成一个文明之院!和谐之院!稳定之院!”
刘诺波说完,大家称是,立刻散开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