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行远面露为难之色,“陆兄高风亮节,我实在佩服。皇帝宝座应当由有福之人享坐,在下无福消受。义军中也有许多合适的兄弟,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
“义军中多为草莽出身,有些人还是戴罪之身,如何当得。”
“陆兄,您也知道,现在我们采用围城之策,可是刘衍尚在城中,只怕城破之日,众人只服刘衍为正统,义军那时便会陷入两难之地,如果继续拥立刘衍,岂不是反被蛇咬吗?如果杀刘衍,我们又会被万人唾骂弑君之罪。”
“刘衍多行不义必自毙,在我看来他必然时日不多。”
刘行远疑惑地看着陆佐,不置可否,“此话怎讲?”
“刘衍现在对荀昱而言,犹如弃子,生死难料,就算他命大活下来,他既然能禅让一次,那也可以第二次,何况他弑君杀亲早就不得人心。”
刘行远这才眉头舒展,“愚弟并无他意,只是如今局势动荡,百姓遭难,也想早日平息叛乱,天下太平。这天下有陆先生这样的人在,真是苍生之福啊!陆兄放心,不管未来如何,愚弟一定会为令尊大人的冤案平反,就算拼上我的小命,也在所不惜。”
夜风中,看着刘行远渐行渐远,陆佐隐隐有些担忧。
“师父,您今天担心的就是刚才的那些吧!”殷季忍不住问。
陆佐深吸一口气,“不知为师今晚做的决定对不对。”
“师父考我?”
陆佐微微一笑。
“义军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殷季眉头一皱,“只是……”
“说吧!”
“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自从我们离开鄯州以后,宁王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他温文尔雅,也很少会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给人感觉无欲无求。可是最近……”殷季说着陷入了疑惑,“最近他在军中格外活跃,昨天还去军中慰问,还自己掏腰包给受伤的将士送银子。”
“哦?”陆佐不禁扭头看向殷季,“真有此事?”
“您还不知道啊!”殷季见师父不知此事,说的来劲,“现在军中许多人都说宁王宽厚仁义,体恤百姓呢。就连路漫希前些日子摔了一跤,宁王也亲自给他送药。”
“怪不得!”
“尤其是今晚,摆明了他就是想要这个皇位,他今天之所以提出攻城,无非就是想让刘衍和荀昱父子一起鱼死网……”
“好了,”陆佐一扬手,“别说了!”
殷季悻悻地歪着嘴,就在继续说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走来路修远和秦甫,兴冲冲地点头问好,“两位师公好……”
路修远面有难色,显然心情不好,并未搭理,秦甫倒是喜欢这个小殷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佐躬身行礼,“二叔三叔,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