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达仍旧毫不在乎,说两个兔崽子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打他们几下怎么了嘛?
甚至还会言简意赅地说,这是我家事,感谢关心。
这就是没得聊了。
毫无疑问,部分村民邻居们提出来的这些充满善意的建议,都被闻达当成耳边风。他依然我行我素。
闻达在没有发迹之前,由于习惯性殴打父亲,当地村委和派出所曾试图「想个办法」,将他送进监狱,但考虑到他家里一老两小的生计问题,这一计划最终胎死腹中。这说明当时村里不乏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
在此之后,闻达对父亲不再明目张胆地进行武力殴打,而是采取较为「柔和」的不给饭吃的「非暴力方式」,并且有阮星竹偷偷给老人送吃食,这让闻达的虐父行为变得似乎也没那么让人「不堪忍受」。
更重要的是,发迹后的闻达不但一次性偿还了先前雇佣在茶树山劳作的村民们的工钱,并且支付的单笔工钱明显呈逐年上涨的趋势,雇佣的劳动力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似乎才是遮挡住他身上种种令人诟病之处的「耀眼光芒」。
先富带后富,最后大家一起富。这才是这个小山村里,村委更想要的局面。也是这个原因,闻达甚至获得过全县「劳动模范」的荣誉称号。
至于打老婆孩子,人闻达不也说了嘛,那是他的家务事,咱这是山窝窝,又不是大海边,管那么多那么宽做甚。
再说,伟大领袖都说过,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咱不能只盯着人的缺点,得一分为二地看,要多看优点。
一个被地雷炸过三次,被炸得又瘸又瞎的人,却成了全村数一数二的富户,还创造了不少的就业岗位,这么大的优点我们看不到,却盯着人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我们这不是瞎么?打老婆孩子而已,村里有几个男人没这样干过?凭什么要盯着人闻达不放,这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在歧视残障人士。
故此,在久劝无效后,不管是善良的村民,还是当初的「侠义之士」,对闻达的过分之举似乎也越来越看不见。
尤其是当初的「侠义之士」,想起自己居然还有过「想个办法」将闻达送进监狱这样的想法,难免有些心悸。这是违法的勾当啊,咱怎么能这样干。ap.
久而久之,闻达虐待一家妇孺老小的事,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居然逐渐成为生活日常,让村民们习以为常。
居住在闻达家隔壁的几个邻居,那时候家里没有钟表,到了夜里以后计时的方式就是听闻达家的动静。
各种各样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闻达的辱骂声和女人孩子的哭声响起,这代表闻达已经吃完饭喝完酒,也就应该是夜里八点左右。各种声音停止,则代表闻达已经打完老婆孩子,这时应该是夜里九点左右。到了这个点,咱家也该洗洗睡了。
当然,年头到年尾,闻达家偶尔也有全无动静的那么几天。这代表闻达去了县里
或清河市里和人谈茶叶售买的生意。如果是这种情况,第二日从闻达家里出门的女人孩子,看起来就会显得特别有精神,脸上的笑意也明显要特别甜。
正当不正常的沦为正常,一切似乎都融入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这样的自然规律,成为村里一道另类的「风景线」,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却突然出现。
在史际生日的当天,他的生母黎玉真带着一个生日蛋糕出现,还给了史际1元人民币。
邻居们都说,黎玉真或许有回头之意,但闻达已经有了阮星竹,黎玉真的回头显然为时已晚。
黎玉真也知道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倒也并未多说,只问史际愿不愿意跟她走。闻达没有为难这对母子,也和史际说去留自愿。
史际看看闻达,又看看黎玉真,最后问她:「妈妈回来,到底是找爸爸,还是来找我?」
当时,闻达在场,阮星竹为免尴尬自然早就借故离开。
黎玉真没想到年仅十岁的孩子会这么问,看了闻达一眼,对史际说:「妈妈当然是来找你。」
史际不信:「那妈妈当时为什么要把我丢下来?」<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