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福一愣,“哟,这还真没想过。”随后又一甩手,“嗨,这也用不着我想,我都退休了,还管这事儿干啥!”
肖正平在自己床头坐下来,冲陈友福笑道:“那你就不担心那些鹿?万一随便给安排个不懂的人,再把你那鹿给喂死咯。”
陈友福的脸色顿时暗下来,沉思片刻后,他又一挥手,带着怨气说道:“管他呢,我都操心这么些年了,还操心那些,爱怎么着怎么着。”
“呵呵,不说这些了。友福叔,我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咱现在的生产有些什么问题。朱场长老是报喜不报忧,可世上哪儿有一帆风顺的事呢,我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就想找你问问。”
陈友福闻言沉默了片刻,过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事儿我一早就想跟你说了,别看现在场子里忙得热火朝天,这是这些人手里头缺钱了才这么卖力,等时间一久,他们月月都能拿到钱了你再看,那个时候问题就来了。”
“唉,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这些人的思维已经成惯性了,不肯接受新思想,有些人又喜欢摆姿态,以为自己是个集体单位就了不起。”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也是老思想,不过我就看重一条,你不能随随便便就宰我的鹿,只要你能保证这一点,啥思想我都能接受。”
“行,那就不说这个。今天陈爱民给了我一份场子里的运作细则,我找他要了好几个月,他总算给我弄出来了。不过我看了下,他还是在糊弄我。永富叔,可以说在这场子里,我也就你一个人能说说心里话了。”
“爱民这孩子啊,功利心太强,我一早就说过他不适合当领导,可上面的人偏偏喜欢他这样的,你说这~~唉!肖经理啊~~”
“叔,屋里没别人,你就叫我平子吧。”
“哦,好。平子啊,想要管好这个场,你首先得了解场里都有什么人。我告诉你啊,在以前,场里的人大致分为三波:以朱安国为首的骨干派,以范长风为典型的学院派,还有像我这种本地人。
当初建这个场的时候,人都是从林场抽出来的,你像朱安国、朱鹏飞、何会计他们都是林场的老职工,他们算是鹿场的底子,虽然也走了一部分,但现在场里还有十多个这样的人,他们就是骨干派。
当时鹿场上家伙就买来两百头鹿,光靠林场那些人肯定是不够的,场里就招了一些人,这部分人分为普通职工和技术岗,像范长风他们,从各个学校招来的,就是学院派,还有像我这种从本地招进来干苦力活的,就算是本地派了。
<bF/> 其实啊,这三派人不管是哪一派,都愿意用心干活儿,可能有时候意见不合,但是心都不坏。
后来场子越来越红火,想进场子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人托各种各样的关系、走各种各样的后门进来。你是不知道当时的鹿场有多红火,连林场的人都想尽千方百计往咱这儿来。唉,就是托关系进来的这部分人,不但不爱干活儿,谱子还一个比一个大,他们其中有个叫黎援朝的人,是唐书记的亲戚,听说县里也有关系,如果将来有人坏事儿,肯定就是这帮人。”
肖正平想了想,疑惑道:“我跟唐书记打过几次交道,他好像不是会干这种事儿的人啊?”
“哎呀,唐书记当然不知道啦,当初黎援朝进来的时候唐书记还叮嘱过,说只要黎援朝不合适就让他走人,不用看他的面子。是朱安国不想让唐书记为难,才一直把黎援朝的事儿给压着的。唉,本来朱安国是为了唐书记,结果黎援朝就以为朱安国是怕了他,就越发嚣张了。”
肖正平点点头,“嗯,你这么一说,场里的人事我基本就了解了。那友福叔,就现在,场里有啥问题没?就是那种朱场长不好解决,他们又不想让我知道的问题。”
“有啊!他们还没跟你说吧?你们不是张罗着自己酿酒吗?酿酒有要场地要人手,我问你,你们打算在哪里酿?请谁来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