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号,陈爱民看着已经发完工资的工资单,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此时范长风正在跟朱安国两人抽烟聊天,陈爱民拿着工资单放在二人中间的办公桌上,随后走到门口,朝东头办公室瞥了一眼,又回过头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关上。
“场长,咱账上就剩一千多块钱,到月底也就五六天了,还贷款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陈爱民微笑着,带着浓厚的心在乐活的表情说道。
没等朱安国开口,范长风便拍着桌子叫道:“他肖正平不是说包在他身上吗?银行通知来了你直接放肖正平办公桌上,碍场长什么事儿?”
陈爱民立马把手指竖在嘴边,紧张兮兮朝窗外看了一眼后说:“你小声点儿,人家媳妇儿还在旁边呢!”
谁知道范长风更来劲了,“在旁边又咋样!敢说还不敢当了?!场长,我早跟你说过,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能干啥?你看看这工资表,上面的钱有一大半可是我挣回来的!所以说啊,干活儿还得是咱自己人,他一个外人又没本事又没担当,这不,没脸回来了吧!一走就是半个月吧!”
朱安国一脸苦瓜相看着工资表,朝两人压了压手,“行了,都少说两句!长风,不是我说你,做人胸怀要宽广一点儿。你说钱是你挣来的,要不是降价,你能挣回来吗?人家在外面想办法,咱们也得想办法,要不然,还真等着看他出洋相啊!他出洋相对咱有什么好处?鹿场还不是一样起不来,工资还不是一样没钱发!”
陈爱民这时低声说道:“场长,我可是听说了,肖经理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现在就是降价人家都不要咱们的酒。你没看见么,她媳妇儿整天整天在办公室发愁呢。”
范长风冷冷一笑,“哼哼,场长,这回你该满意了吧!以前咱是不惜的卖,至少人家还知道咱的酒好,现在呢,咱倒是愿意卖,人家却不要了,为啥,名声臭咯!”
朱安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这个肖正平,简直就是胡闹!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事我不管,可不能连累鹿场吧!不行,明天我得去找唐书记,不能再由着他这么胡闹下去了。”
......
这边办公室吵得正热闹的同时,戴雪梅和王鹏坐在办公室里愁的不行。
按照肖正平的吩咐,两人来鹿场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肖正平让他俩等,可始终什么东西都没等到。
这些天,戴雪梅根本不敢出门,要么就是一头扎进办公室不出来,要么就是把自己关在值班室里——她害怕那些充满责备的眼神。
王鹏倒是看得开,一再劝说让戴雪梅安心,说平子哥这么安排一定是找着出路了,还说他相信平子哥,不会让自己白等的。
隔壁办公室的几位领导正在谈话,虽然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可是从偶尔加大音量传出来的愤怒的声音中可以判断,他们正在谈论自己、谈论自己的男人,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乎,戴雪梅更加不敢出门了,王鹏安慰她的话也就如烟云消散了一般,半点儿作用都不起。
中午吃饭时,戴雪梅拜托王鹏给自己打一份饭菜回来,说她就在办公室吃。
就在等着王鹏饭菜的期间,忽然大门方向传来汽车的声音。
承包鹿场以来,戴雪梅在鹿场只见过王鹏那辆车,而现在王鹏的车就在停车坪里,于是戴雪梅马上意识到这不是鹿场的车。
她赶紧推开办公室门,出门一看,发现竟然是陈炎和陈锦州,因为鹿场大门只开了半扇,陈炎的车开不进来,便只好下车来开门。
戴雪梅认清二人后,马上想到平子哥让自己等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人。
“炎哥,锦州,你们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