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雪梅姐挺好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老帮我们低年级的学生干活,有次我崴脚了,还是她把我背回家的呢。”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啥,那些好管啥用?大伯是让她给我当媳妇儿,又不是让她给我当姐姐。”
“我咋就不懂啦?她心地好,能干活儿,洗衣做饭啥都拿手,给你当媳妇儿肯定没问题。”
“可~~可那是戴哑巴呀,让人知道我跟戴哑巴的女儿结婚,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一听这话,肖秀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哥,你咋能说这话呢?戴大伯哑巴又不是他乐意的,队里人笑话他那是他们不懂事儿,可哥你不是不懂事的人呐。再说了,你娶媳妇儿是跟你过日子的,又不是娶给别人看的,别人愿意笑就让他们笑去呗。”
秀叶一席话怼得肖正平哑口无言,说老实话,戴雪梅的家庭的确是肖正平顾虑的一部分,但是他最顾虑的,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婚。
不管愿不愿意,肖正平具备两个年代的记忆,在他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力,人们结婚都是需要经过恋爱、了解、商讨等过程的,虽然二十世纪的记忆使得他理解这个时代的婚姻习俗,可是他始终觉得很别扭。
然而,这些因素他没办法解释。
就在这时,陈炎和张二栓笑笑嘻嘻走进院子,一进门,陈炎就大笑:“平子,听说你要给戴哑巴当女婿啦?哎,你不是要娶何巧云的吗?”
张二栓也不甘寂寞,笑得比陈炎还要放肆,“戴哑巴丫头你也下得去嘴,你就不怕惹上虱子?”
肖秀叶怒冲冲瞪着这两人,最后狠狠一跺脚,跑进家门“咣”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你俩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儿的?啥话都往出说,万一我真要把戴雪梅娶回来,你俩还这么说话?”看着秀叶关上的家门,肖正平没好气地训道。
陈炎闻言收回笑脸,一把扳过肖正平问道:“平子,你真要娶戴雪梅?”
肖正平有心想逗逗陈炎,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我肖正平说出去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不是平子,你要说以前你娶戴雪梅,那没啥好说的。可是现在,何永富都倒贴你,啥样的女人娶不到啊,你干嘛放着何巧云那样的不要,回来娶个哑巴女儿啊?”
“就是!”张二栓在一旁帮腔,“我要手里有千把块钱,我就去城里找媳妇儿!”
“平子,”陈炎继续说,“你可千万要想好啊,戴哑巴家要啥没啥,你图什么呀?”
肖正平被这俩人越说越没底,叹了口气说道:“哎,我那天在何永富那儿也就是随口一说,哪儿知道会传到队里来,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可我大伯~~哎,我大伯说明天就上门提亲。”
“难怪刚看见你大伯气冲冲走过去呢,哎,你大伯那倔脾气,队里出了名儿的。嘿嘿,平子,看来这回戴雪梅你是娶定了!”
“你还说让我俩嘴上把门儿,你看你这不就是吃了没把门儿的亏!你也真是,拿人说事儿也不会拿个好点儿的人,换了是我,怎么也得说乡长主任的女儿啊。”
“切,张狗子,就你那德性,还乡长主任,说出去别人也得相信。”
“我德性咋啦?你以为你炎婆娘的德性好?你德性好也没见你说个媳妇儿?”
“你懂啥啊,我那是在等叶儿长大,到时候我把叶儿娶回家。”
肖正平一听陈炎提到秀叶,立马从沮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炎婆娘,咋俩兄弟归兄弟,你可别打叶儿的主意。再说了,不是当兄弟的看不起你,往后叶儿得念大学,咋的也是吃国家饭碗的人,你也配!”
三人吵架扯皮是家常饭,谁都不往心里去但是谁都不服谁。
“你娘的少门缝里瞧人,万一叶儿瞧得上我呢!大舅哥,我要真跟叶儿好上了,你可不能棒打鸳鸯,要不然,我就带着叶儿私奔~哎呦~”
陈炎的话音还没落下,肖正平早就一脚把他给揣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