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回到现实中，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进步。
泰伦卢从教练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的肚子比停摆前大了一圈。
他在办公室外见到了乔治卡尔。
卡尔已经从咽喉癌中康复，治疗很成功。
不过，他没有回到主教练的岗位。
超音速队已经决定让卢继续带领大家前进。
不久前，超音速队和卢签下了一份5年2000万美元的合同。
这让卢不再担心自己的前景，也让卡尔的复出心愿泡汤了。
超音速队愿意给卡尔提供一个高薪但无权的管理层职位。
名义上很好听，篮球运营部门的副总裁，但总裁是克莱本内特，普雷斯蒂也是副总裁，同时还是总经理。
普雷斯蒂既是个出色的GM，又非常年轻，反观卡尔，年迈且多病，从未有过行政管理的经验，当年在雄鹿就与总经理不睦，如今在超音速又因为伤病退位，来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卢可以算是他的门生。
但如果问卢愿不愿意把自己现在的工作让给卡尔。
问一百次，卢都会拒绝。
教练是NBA的高危职业，能在强队开始职业生涯对教练来说等于多了一层保险。
即使之后因为执教表现不佳被辞退，依然会有弱队看着履历给他第二次机会。
更何况。卢在西雅图有一个完美开局。
他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带队完成三连冠。
这让他走路都飘着风，他确实觉得自己的地位已经非常稳固。
“乔治，你的身体还好吗？”
卢微笑地问。
“非常好。”卡尔至今不敢相信他会因为泰伦卢失业。“我感觉我比20岁的时候还要健康。”
卢无害地笑道：“太棒了，如果我们想要前进，就不能离开长者的智慧，乔治，你是西雅图的宝藏。”
卡尔想知道卢是否愿意为了宝藏让路，但对方大概率是不想的。
“能帮上忙我很高兴。”卡尔违心地说，“希望我还能帮上更多的忙。”
“会有机会的。”
卢走了，他要去球场上和全体队员见面。
卡尔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停摆之前，他们的关系很融洽，卡尔非常愿意指点当时身陷困境的卢。
可是当卢夺冠，事情就变了。
卢知道，他已经有了取代卡尔的基础。
从那之后，他们就只剩下表面上的客气。
就像卡尔不满卢夺走自己的工作一样，卢同样担心卡尔把自己赶下台。
因为于飞和卡尔的关系太紧密了。
于飞的七座总冠军里有六座总冠军和卡尔相关。
卢完全不怀疑，如果于飞表态要让卡尔回来，那他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
于飞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凡事都要讲规矩。
卢没有犯错，卢完成了迄今为止的工作，卢和于飞的关系也不错。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于飞也不会强行让卢下台。
但他不这么做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
于飞和卡尔的关系让卢深深担忧，直到球队给他一份合同，确认了他是长期的计划，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卡尔还是他潜在的最大对手，但优势在他，只要他不犯错，卡尔就没机会。
卢来到球场，球员们已经按照队列站成两排。
一眼望去，有于飞、罗伊、波什、杜兰特、小乔丹、布朗、基、莫罗、贝弗利、钱德勒、希尔、华莱士、科里森、利文斯顿。这十四个有合同在身的球员，囊括了超巨、巨星、全明星、中生代、老将和新生代，应有尽有。
还能有更好的搭配吗？
卢想象不出来。
“你们知道吗？”卢大声说，“我看到了一支可以轻易完成四连冠的队伍站在我的面前。”
原来四连冠可以和“轻易”一词挂钩吗？
“不过，这就像2002年的冬天，菲尔杰克逊同样认为OK湖人可以轻易完成四连冠，”卢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知道。我们的障碍不是新泽西，也不是洛杉矶。敌人是我们自己。”
“如果不想走湖人队的老路，我们就要勇敢地走出一条新路。”卢自信地说，“而且我们一定可以做到，因为领导我们前进的是史上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
大家看了一眼于飞。
于飞觉得卢指导有点嗦，便开口扎了对方一下：“我开始怀念乔治的季前训话了。”
这让卢慌乱地笑出声来：“那就开始训练吧！”
卢确实有些慌乱，他不禁在想于飞方才那句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几天后，他发现没有任何变化，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过，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变化。杜兰特的变化就很明显。虽然还没满23岁，但杜兰特相比停摆前有了显著进步。他增加了一点体重，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核心力量。他已经不再是那种被重型前锋高强度贴防就能限制的瘦竹竿。
他看起来依然不强壮，可是，他的力量却以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大幅度增强。
然后是他的持球进攻，核心力量的暴增侧面增强了他在进攻中技巧的完整性。
一个最直观的表现是，过去他总是在队内训练赛中被于飞压着打。
现在，他已经能给予回应。
两人的九一开现在变成了七三开甚至六四开。
当然，这也有于飞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的缘故。
但杜兰特的巨星相已经显露无疑。
这样的杜兰特需要更高的战术地位和更多的出手权，但停摆带来的长时间休赛让罗伊这样的玻璃人都养好了身体。
超音速全员健康。
这很可怕，也很棘手。
即使让历史上的名帅全都进入卢的教练组，他们也不可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超音速既能发挥出团队的整体战力，又不耽误杜兰特冲击巨星。
要当巨星，就要球权，要球权，就要其他人牺牲。
GOAT是不可能牺牲的。
罗伊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牺牲。
波什已经牺牲得足够多，新赛季同样也是他的合同年，在随队赢得冠军之后，他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突然间，超音速队就像政坛。
当出现地区性的丑闻时，每个人都说自己愿意承担责任。
而人人担责的结果就是无人担责。
如果人人都需要牺牲球权来成就杜兰特的巨星果位，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没有人肯作出一丁点的牺牲。
距离赛季开始还有一点时间，但泰伦卢已经开始头痛了。
这就是开航母的代价。
这样固然起点高，获得荣誉也容易，但是相应地，在航母里遇到的问题，基本上也是主教练所能遇到的最难的问题。
明面上这是球权问题，但实际上根本不是。
这是篮球问题。
而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篮球问题总是在球场之外。
乔治卡尔忽然有一种作壁上观的愉悦感。
停摆前的那个赛季，伤病不仅影响了超音速的冠军竞争力，也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球权带来的内部矛盾。
罗伊的伤病成就了其他人。
两年之后，今天的杜兰特更加出色，波什完成了夺冠心愿，不愿继续牺牲，而罗伊恢复健康，却对自己需要作出多少牺牲没有明确概念，那个困扰卡尔的问题已经变得更加复杂。
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本该在卡尔手上爆发的问题现在落到了泰伦卢的手上。
所以说，人生啊，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
卡尔突然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