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端来了茶,杨月双手接过递到贺夫人面前,笑道:“贺夫人请用茶,我那嫂嫂出府去买蜜饯了,也出去了许久,想来也该回来了。”
“买蜜饯?还亲自去?”贺夫人端起茶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月。只见杨月点了点头,同拿起茶盏吃茶。
贺夫人吃了口茶,正想说什么,卖花婆婆便入亭来了。老夫人正吃着茶,听此连放下茶盏,盯着眼前走来的卖花婆婆看了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她一身粗麻布衣,却不见缝补之处,虽是素简却衣裳洁净。皮肤是又干又黑,脸上皱纹稍多,竟有些瘦得皮包着骨。
见此,老夫人心疼的往前挪了挪,欲要牵住卖花婆婆;卖花婆婆虽瘸着腿,却步伐稍快,这会来到老夫人跟前,连连要给下跪磕头,却被老夫人和卫妈妈急急拉住。
“杨好,给老夫人,请安!”说着,卖花婆婆还是执意要下跪行礼;众人这会也纷纷起身来;老夫人命人将她扶了起来,给赐了座,就坐老夫人跟旁。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握着卖花婆婆的手示意她落座;卖花婆婆也不知为何此时眼含泪花,眼睛从未离开过老夫人。她缓缓落了坐,又小心的扭头看了看众人,后道:“杨好不曾见过老夫人,却知老夫人是大善之人,今日一见,果真与我心想的无异,老夫人果然生着一副菩萨面像!”
老夫人听着笑了笑,一手拍了拍卖花婆婆的手道:“杨家姐姐可莫这般夸我老婆子,来日我都不好训我这两个儿了...”说到此,老夫人意识到什么,脸上瞬间没了笑。
卖花婆婆也愣了愣,扭头看了看身旁坐着的两位老爷,又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的老夫人;半响,卖花婆婆僵了僵脸,才笑道:“听闻二位老爷最为孝顺,老夫人怎舍得训呢...”
老夫人一副犯了错的模样,她知晓她是戳到杨好的伤疤了。老夫人紧握着杨好的手,真心说道:“你看你,一来便要给我行大礼,伦说这儿,要说杨家姐姐功最为大可不为过,我可不敢受你这大礼...还要多谢杨家姐姐不嫌才是,今日能赏脸到我府一聚,老婆子我甚为高兴!”
听此,卖花婆婆着急的连连摆手,道:“杨好怎敢嫌弃!不敢不敢!可还承蒙老夫人不嫌,愿与我这般人相处...杨好是真心答谢老夫人和温家的大恩大德!自从温君母到我这订花买花,后头才有那些肯给我买花的大户人家...我这腿瘸,干不了什么活,更是妄想上街去摆什么摊做什么小买卖,可正因养这些花卖,才不至于饿倒屋中...”
见卖花婆婆眼眶湿润,老夫人掏出自己的巾帕递给卖花婆婆,又道:“我最是爱种些花呀草呀,可种的都不如杨家姐姐你种的好,你瞧瞧那下边的花,开得真盛美!我正想借此向杨家姐姐你取取养花的经呢!可待晚些我领你去我那院里头瞧,你便知晓了,倒时可莫笑话我才是!”
“不敢不敢!老夫人可太抬举我了,不过是我那土更肥沃些好养些罢了...”杨好说。
突几声鼓乐响,吓得卖花婆婆一颤,连连望向戏台,老夫人见此笑了笑,连连伸手拍了拍卖花婆婆的手示意她没事。
卫妈妈依附过来道:“是戏要开始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卖花婆婆说道:“这出戏听说是戏班新编的,我还不曾看过,不过这戏班子是潮州府最为得名的,想来定是好看的,咱这会边看边吃,待戏停,再到我那院里头陪我唠唠嗑去!”听此,卖花婆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