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君母紧抓着手帕,看着二四。
“说,说丞相,行伊霍之事,还提到,圣上二字。”二四的喉咙像火烧一般,不敢多出声。
君母倒吸了口气,看着醉醺醺的主君,突然有些头疼得闭目。君母一手捂着胸口,看着二四道:“此事却莫传出去,方才那几个小厮可得盯紧了,无论用何法子都要封了他们的嘴。实在不行,暗地解决了。”
二四听得大喘着气,身子吓得颤抖,连作揖回道:“小的,明白!”二四作揖退下时,紧握的手竟然冒汗了。
君母看着昏睡的主君,一时头痛得扶额,李妈妈正好端来了水瞧见:“君母可是累着了?”
“温家,可险些掉火坑里了。”君母自己撑着起身,李妈妈连忙过来搀扶:“实是万险!”
“主君可是说了什么?”李妈妈担心,李妈妈虽清楚主君酒后德行,只是这次定是犯了重忌。
“主君,竟在背后议论当朝丞相行伊霍之事!”君母捂着胸口对李妈妈说,李妈妈听着一惊。
君母吸了口气,声音只有李妈妈可听见:“还提了当朝圣上...”
李妈妈颠了一脚看着身后的主君,又小声问君母:“在宴上说的?”
君母喘了口气:“二四说,是回屋途中所说。”
李妈妈将君母扶到一旁坐下,自己咽了口气,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好再不是在外头说,这要被人听了去,不得惹来杀身之祸啊!”
李妈妈一时也慌了神,不知该做什么,这才给君母上了茶,准备替主君擦手擦脸。
“李妈妈,我来吧。”君母拿过李妈妈手中的面布,示意李妈妈下去查探那几个小厮和女使们;李妈妈会意,立即作揖退出去。
“君母,醒酒汤熬好了。”屋外女使传话。
“放那吧。夜深了,你们都下去吧,这我自个来就行。”君母说。
“是。”女使作揖退出去,门也给带上。
君母端起醒酒汤搅了搅,又仔细给吹了吹,随后喂进主君嘴里;这第一口倒是喝下了,可接着几口却都流掉了,君母气得连给擦拭都是用着力的:“自知酒量不行,还偏喝得稀烂醉!”
君母又换了一种方式喂着,可主君始终不喝,最后逼得君母不得不一手捏着嘴一手给倒下汤,结果差点没把主君给呛死。
“活该呛死吧你!”君母气得将碗重重放下,扯着棉被替主君盖好。而后自己又搬了一套棉被到窗榻那边躺着。
月透油窗映混影,案上香炉飘烟散,君母半倚在榻上,一手按捏着额穴,方才的恐惧似乎还未消散,君母实是无法揣测此事之后果。
翌日,君母替主君给告了病假,主君是到晌午才起的身,好在二四告知主君已告了假才不至于将主君吓个半死。
昨夜的醒酒汤喝的不多,今日的头昏沉得厉害,温衡揉了揉额穴,看二四无话与他说,自个倒也没问,直接就去了老夫人屋里头。
这会姑娘们都早已请安退下,唯独君母留下等候主君来请安;大哥儿与四哥儿请了安后便去了沈家书塾读书。
年将至,书塾也快临散,老夫人有意想请先生来教,要温家自办书塾。且温家哥儿姐儿众多,这原是不错的提议,可世倾却以为,在沈家书塾读书多年,一时不去留在自家书塾倒有些不近人意。
后世倾又议,沈家书塾他与四哥儿必去,温家书塾也可立,且只教导温家姑娘及幼弟八哥儿。老夫人与君母参详着,后觉着此议有理,便按世倾所言,欲年后择日办。
可怎么也没料想,这六姑娘与七姑娘给拒了,她们觉得读书枯燥,且孩时也是学过了各种礼仪,现是无心向学的;因此,倒是让君母与老夫人又开始烦心,且又该好一番参详了。
预想无果,这会老夫人突提及昨夜之事。毕竟同在温府内,老夫人屋离大房最近,这等险事又怎会瞒得过她这个老婆子。
君母脸上明显的眼泡浮肿,一听老夫人的话竟有些神情错愕,可寻思老夫人是自家母亲,也无须隐瞒,这才说出了口。
然老夫人一听,险没被茶水给呛着;卫妈妈急着给抹了抹背;君母也是一担心,就差没站起身来。
老夫人将茶盏搁在桌上,咳了几声也大喘了口气,气道:“言多必有数短之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
“卫妈妈!”老夫人指着外头的手指抖了抖,道:“你去告知主君,无需来给我老婆子请安了,让他去跪祠堂。让他对着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三刻!以后若再吃醉酒胡言乱语,便别来见我这老婆子了!”
卫妈妈见老夫人是真的急了,这才连忙应了好出去办事;君母听着一时沉了静,可见卫妈妈离开却心急如焚,生怕主君会应此事厌恶了她,可李妈妈还是将君母按住,摇头示意君母不可为之说情更不得阻挠。
老夫人扫视了一眼,随后再次拿起茶盏吃茶,淡淡道:“你也莫怪我老婆子心狠,三刻于他而言顶多跪了乌青,让他吃点苦,这也好让他心里有个谨记,懂节制,知慎言!”
“是,母亲教训的是。”君母坐着微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