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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道别

姜潜也在笑,淡泊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刺骨的冷厉:“当年的灰烬残党,如今的灰烬四神……还有呢?那个境外组织,叫什么名字?”</P>

“啊……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P>

酒神长叹一声,答道:“北欧,神域。”</P>

神域?!</P>

毫无疑问,正是「豪赌」副本中与他擦肩而过的魔窟!</P>

“冤有头,债有主,我父亲得罪了他们什么人,以至于对方冒这么大的风险客场作战也要斩尽杀绝?”</P>

“这可就难说了……我只记得,守序官方曾与北欧方面交换了一个被特殊部门捕获的间谍,叫‘库尔’。据说这个人就是神域的信徒。”</P>

库尔……</P>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P>

姜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票,压在即将坍塌的木桌上。</P>

“怎么,要走了?”</P>

酒神的语气中竟透出一丝不舍。</P>

毕竟,他也已经许多年没能与人把盏言欢、畅聊当年事了。</P>

“今天已经叨扰前辈很久了,下次进京,晚辈再来看您。”</P>

“唉……好吧,你的确该去忙!”酒神摆摆手,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P>

“保重身体。”姜潜起身话别。</P>

临走时,又被酒神叫住。</P>

老人眼里已有些浑浊,大声嘱托:“你替我跟小鹿道个谢,就说这些年,谢谢她的关照!”</P>

“好,我一定带到。”</P>

姜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间窄道中。</P>

本就零星的摊位,此时客人早已走了大半。</P>

酒神独自坐在桌边慢慢斟饮,把最后一瓶好酒喝干……</P>

直到一个声音令他的动作凝滞——</P>

“不守口德啊,老酒鬼……”</P>

闻声,酒神慢慢地笑了,笑声绵长逐渐畅快!</P>

“你笑什么?”</P>

“哈哈哈,我笑你这催命的阎王,来的真快啊!”</P>

“哼,死到临头还是老不正经的德行。”</P>

揶揄间,一枚七鳃鳗烙印自老人脊背处隐隐闪现,烙印如火烧灼,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仿佛正在吞噬酒神那苍老佝偻的身躯……</P>

“就算我不说,他也早晚要找上你们的。”</P>

“那就让他有来无回!”</P>

“哈哈哈,老伙计,这里可是京城!”酒神仰头望向乌朦朦的夜空,却正对上远处一双稚嫩又茫然的眼睛。</P>

……</P>

男孩儿将两个木雕用透明胶绑在了一起,形成“庞然大物”,然后迫不及待地爬上窗台,想朝楼下的老顽童炫耀秘宝。</P>

可当他探出头去,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P>

老顽童的身上泛动着奇异的光泽,从皮肤表面,到鲜红的血肉,再到白花花的骨骼……被光泽覆盖的每寸肤骨正在肉眼可见地消失殆尽!就像男孩儿曾为之着迷的一个个神话故事里描述的那样……</P>

“不……”</P>

男孩儿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双眼因讶异的睁大,声音就要从喉咙中宣泄而出时,从他背后伸来的一双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P>

“呜……呜!”</P>

被噤声的男孩儿被他的母亲带离了窗台,紧紧禁锢在怀里。</P>

他的父亲从身侧冲出来,猛地合紧了窗户,拉住窗帘!</P>

这一幕行云流水,让男孩儿猝不及防。</P>

他的声音无法发出,于是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与此同时,他拼命用力地挣动着身体!</P>

就像他无数次想要摆脱父母的控制,执行独属于自己的意志那样,去亲眼见证充满他脑海中的痛苦而恐怖的猜想——他在消失吗?他会死吗?</P>

不会有人在乎一个独居老人的死活,何况还是那么“讨人嫌”的家伙……男孩儿近乎疯狂地反抗着,想踢开靠近过来的父亲,他愤恨自己的父母麻木不仁!</P>

可是下一秒,身后越发清晰的来自她母亲的颤抖和呜咽,使男孩儿愣住了。</P>

他惊异地发现他那麻木不仁的母亲竟然在哭。</P>

为了一个“讨人嫌”的孤寡老人……</P>

……</P>

“老酒鬼,还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说吧。”</P>

“祸不及家人。”</P>

……</P>

夜风清凉。</P>

街摊的小老板乍然惊醒,怔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坠入了一个漫长的梦。</P>

低头看了看表,哟,这瞌睡是真不浅!</P>

他揉着脖子从板凳上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出去,定睛在尚未结账的空摊位上,又愣了好一会儿,才犹疑着走过去,拾起桌上压着的红票票。</P>

点了点,多出了好几百。</P>

比他赠出去的那盘毛豆翻了不知多少倍!</P>

“这老爷子……没儿没女的,倒从不见缺钱花!”</P>

唏嘘半晌,把钱塞进腰包里,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摊位。</P>

月色依旧,他隐约觉得今夜的风微凉,心想大概是累了,于是抓紧时间收拾打样,甚至未曾留意到遗落摊边的几片烧焦的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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