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以为邵先生会对吕相大家贬斥,不想确是十分中肯的评价。足见心思坦荡,不藏私情。
我听闻你在国子监曾就自三皇至五代以来的历史规律如何衡量,与邵必有过一番争论。
提出了皇、帝、王、霸之观点,但不知其划分依据又是什么?朕倒乐闻其详。”
邵雍未想到仁宗也会对历史感兴趣,遂正色敛容道:
“三皇时期,以道化民,如春回大地,万物生发;
五帝治世,以德教民,如夏季娇阳灿烂,草木繁盛;
三王为政,以功劝民,如秋风飒沓,百物凋零;
五霸理国以力率民,如风饕雪虐,泯灭生机。
故孔子赞《易》,自羲轩而下;序《书》,自尧舜而下;删《诗》,自文武而下;修《春秋》,自桓文而下。”
仁宗一面静静聆听,一面在头脑中展开思索,待他话音刚落,遂问道:
“如此划分,倒是新颖至极。老子在《德经》中有‘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的言论。
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此与先生的皇、帝、王、霸之观点岂不如出一辙。
故依朕看来,此间皆逃不过道德二字,可见世人涵养德性是多么重要了。”
一旁的洛怀川闻言,暗自嘀咕道:
“我何不就此做做文章,若能令孔道辅还朝,范老哥或许会跟着一道升迁。
打定主意,遂言道:
“官家所言可谓一语中的,仪封人请见孔子后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木铎者,乃用以警众之响器。孔先圣即是上天派来教化民众,使无道变有道之使者。
然百姓追名逐利之风日盛,致使圣道壅塞不通。故我方另避蹊径,以孔家菜为突破口,使其大快朵颐之时,潜移默化得到熏陶。
因此,便将秋卖日定于夏正八月二十七日。届时官家正可藉此机会,以‘颜如玉’酒祭拜孔先圣。为万民宣讲圣道之学,想必会得到未可预期之效果。”
仁宗闻罢,内心顿时滑过一股暖流,由衷赞道:
“小师父此举可谓用心良苦,倒是难得的一片爱民之心。”
言罢,又转向邵雍问道:
“但不知邵先生以为三皇五帝之世,能否再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