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看不上银钱,更看不上散碎银子,倒是几个官差接了银子,拱手而别。
江德信很高兴,官差竟然这么有礼貌,让他感到很有面子。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小遗憾,大宅那边,今天竟然没来人。
昨天的时候,江德信就去了郡城,和大宅那边打了招呼,虽然只见到了门房,并没见到家主——也就是同辈大哥江德仁,但这么大的事,大宅那边不来人,有点说不过去了。
是,我们家是外放了,但往上数两代,我和你江德仁是同一个祖父,按照族谱,我也是江家货真价实的五爷,今天事关孩子前程,你当大哥的不来,最低也得派个人过来撑场面吧?
更何况,你家很多人都是修士,应该懂这里面的规矩吧?
……
官差要走,郡府玲珑学院的两个宗师,也打算带着江浩起飞了。这俩人功力深厚,带人短距离飞一下,问题不大。
江浩突然有些不舍,和父母小妹坛子一一告别,然后紧了紧腰带,束了束新换的单髻发型,做好了起飞准备。
他有经验,5年前飞过一次,落地后衣衫凌乱,发丝飞扬,涕泪横流,那叫一个惨。
惜别情绪突然蔓延开来,江父江母红了眼,江棉儿可怜巴巴揪着江浩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不舍。
坛子却蹲在墙角,脑袋埋下去,毫无声息。
江浩心里发酸,轻轻拍拍棉儿的小脸,柔声道:“郡城不远,我会经常回来的。”
“呵,怕是不能,学院是封闭的,一年也休不上一次。小丫头,他骗你呢!”濮师父笑着说道。
哇——小丫头干嚎起来。
濮师父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笑道:“修行之人,逆天而为,要不得这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动身吧。”
说完,抓住江浩的肩膀,江德信赶紧上前,掰开了棉儿的小手。
就在此时,一阵尖利急促的破空之声远远传来,众人无不翘首以望。
濮师父皱皱眉,他听得出来,有人在飞行,速度极快,而且竟然是奔着这边来的。
来者不善啊!
很快,一道虚影迅速划过天际,一个身着黄衫的修士悬空停在众人上空,朗声喊道:“南辰郡巡察使急令:南辰望族江氏,不敬冰皇天恩,不尊天朝律令,胆大妄为,盗采盗售地乳,时间长达20余日,数量不下万余滴。某日盗采之时,被巡察使当场擒获,人脏俱全。今奉冰皇法旨,凡江家族人,抄没家产,三族以内,尽数问斩!”
现场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官差褒奖,怎么转眼就要抄家问斩了?
黄衫修士对如此震惊的效果非常满意,冷冷说道:“无关人员速速离开,据闻这里是江德信一家,是江家的外放户,你们耐心等着,大队人马很快就到。有胆子的话,你们可以跑。”
说完,电射而去,去另外的地方宣令去了。
人群很快就散了。
玲珑学院的两个宗师,表情复杂,摇头叹息一番,飞离是非之地。
刚刚离开不远的官差倒是回来了,收回了纹银、绫罗、稻谷、小匾,连大门上的红绸都扯走了。
江家小院,瞬间跌入寒冰,一家人惊恐不已,手足无措,面面相觑。
这就要……杀头了?全家一块?
江浩心中惊惧不已!
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明明躲过了盗采钟乳水的罪责,最后却依然躲不掉全家一起死的局面!
谁能想到啊!当时在洞厅的另一边盗采地乳的人,竟然同样姓江!
谁能想到啊,饱受大宅欺凌盘剥的外放户,也要因为大宅的盗采行为,赔上性命!
这……到底是为什么!
有人影缓缓靠近,江浩木然抬头,看到了忧色满面的唐师父。
“师父,我不会说……”江浩苦涩的说道。
唐近山连连摆手:“江浩,不说那个,我相信你。你知不知道,作为修士,有两条免死律令?”
免死?江浩精神一震,立刻问道:“师父教我!还有,能免全家吗?我们一家5口就行。”
唐近山道:“我不大清楚,律令很复杂,我需要去打探。你先听我说,修士水玲珑之上,如非谋反、谋逆、谋叛三罪,不死。
另一条是,修士水淋漓之上,如非谋反、谋逆、谋叛三罪,签立玲珑状者,不死!”
“玲珑状?师父,什么是玲珑状?能不能让我一家5口都不死?”江浩急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