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皆是被仙师这一手微操震惊,略显吵乱,季伯鹰用戒尺微微拍了拍桌案,声响在这主堂响起。
刚刚落座的阿标,顷刻便是站了起来,对着台下连声大喝。
“安静,安静!”
随着阿标接连两声。
这座位上的一众叽叽喳喳的天子储君,纷纷是安定了下来。
而外教区的李唐和赵宋、柴老板以及嬴政等人,尽管他们早已相信仙师的仙人身份,但是这一刻依旧是心神惊骇。
仅浅淡一语,便是可以调节风凉与否,这简直是神迹中的神迹。
老朱则是微笑着。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意思,对自家兄长而言,那都是基操。
勿六。
季伯鹰站在讲台C位,眸子掠过台下这帮刚吃完饭的天子储君。
刚才下楼之时,嘉靖神仙和武宗朱厚照的吵闹也是听到了,但季伯鹰并不打算管这件事。
武宗朱厚照是否要收少年朱厚熜为儿子,嘉靖神仙同意或是不同意。
这属于他们朱家人的内部矛盾,要处理也得是老朱或者老朱棣出面。
随后,季伯鹰目光再看向万历父子落座的那一桌,发现原本应该在座位上的万历父子,已然是消失不见了,难怪一直都没有上楼。
“人去哪里了。”
一语问出。
这话,问的是武宗朱厚照,先前季伯鹰是让武宗下来喊人的。
武宗一愣,接着连忙是站起身来。
“仙师,我刚才下来后就第一时间通知他两了,他们没上去?”
闻言。
季伯鹰眸子微凝。
跑了?
心里没鬼跑什么?
心念微动,顷刻便是锁定了万历时空。
果不其然,这父子两个,竟然摇动风铃回去了。
好家伙,竟然敢逃课!
“嗯。”
季伯鹰没有选择再一次将这父子两召来。
“下课之后,老朱。”
“还有你,你,你。”
季伯鹰目光接连看向老朱棣、朱老四,以及嘉靖神仙。
“下课后随我一同去万历时空。”
“家访。”
言罢。
仙师凌厉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人。
“记住,往后谁若是逃课,我都会带上你们的太祖和太宗,以及你们的直系父辈进行家访。”
原本老万历的父辈应该是隆庆小蜜蜂,但是这货实在是不中用,所以选择跳过隆庆小蜜蜂,直接选择嘉靖神仙。
话音落。
这帮天子储君,个个都是腰板一挺,后背发凉。
学生,最怕家访,何况还是带上你原本应该躺在棺材板里的祖宗。
“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季伯鹰微微折身,用手中这一方戒尺指了指宣纸面板上的那一行字。
「探究崇祯亡国之因」
同时,随着话音落,所有人面前摆放着的那些海鲜大餐,包括桌边残渣,皆是尽数消失。
闻言,台下的这帮朱家天子储君,一个个都是眼睛骤然发亮,在听到‘崇祯’以及‘亡国’这两个字眼的刹那,都是精神抖擞了起来。
尤其是老朱这个大明开国太祖。
精神抖擞的同时,一双眉头顷刻就紧蹙了起来,脸上透着认真凝重之色,看起来再无先前那般玩闹之状。
任何一个帝王,不论是明君圣君昏君暴君,对自己这一国的亡国都会很感兴趣。
不仅是他们。
外教区的祖龙嬴政和赵大李二这些人,一个个也都是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同样是透着认真。
他们其实也都想知道,自己一手开创的盛世王朝,最后是怎么走向覆灭的。
唯有柴老板,全然对这个亡国话题不感兴趣。
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大周是怎么亡的,是被身边这个天杀的赵大篡位的。
若非是他现在已经明白并接受了平行时空的概念,说不得就得给赵大一斧子。
“关于这个问题,你们课前交上来的课业,我都看了。”
季伯鹰再次点了点这面板上的课题。
“从课业中的内容来看,你们还算是学到了点东西。”
在这帮大明天子储君交上来的课业中,季伯鹰看到了很多之前上课的知识点运用,比如‘白银中毒’这个刚开课时就讲过的知识点,基本上每个人都在课业中写到了。
再有就是军队的问题,财政赤字的问题,收税的问题,朝局纷乱的问题,小冰河期导致的天灾等等。
当然。
每一份课业中,都还提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大明亡国原因中绝对不可能绕过的因素,那就是大明最后一个皇帝,崇祯这个人本身的问题。
“在通盘解析和归纳崇祯亡国的原因之前,我们要先去一趟崇祯时空。”
这一点。
很有必要。
毕竟,解析归纳崇祯亡国,得让崇祯这个当事人在场,这样才能更加深刻,也能更加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比如季伯鹰真的很想当面问一问崇祯,你家高管都是大白菜吗?人才不需要培养的?
随着季伯鹰这一语话音落。
台下这帮天子储君的情绪,一个个又是瞬间高涨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盈着跃跃欲试之意。
接着。
这帮大明天子储君,一个个都是极为自觉的站起身来,折身走到主堂的左犄角之处,自觉的排成了一条长队。
而在这条队伍的最前方,洪武、建文、永乐,三个朱棣站着。
老朱棣站在中间,朱老四和小朱四一左一右,皆是开始了派发武器的工作。
只见三人将搁置在地上的布帛掀开,开始为排队的这帮天子储君们,一人发一把大砍刀。
现场井然有序,很是和谐。
这一幕。
外教区的赵大李二看在眼里,都是瞳孔一缩。
“老赵,这姓朱的一家都是狠人啊。”
李二啧啧一声。
“嗯。”
赵大点了点头。
“这老朱能够从南到北,一统山河,绝非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短暂的接触之后,赵大已经摸清楚了一些大明的底子,知晓大明是如何一统山河,并且把汉家丢失数百年的燕云十六州给收了回来。
讲台C位,季伯鹰看着这帮正在排队领大砍刀的小朱们,倒也没有阻止。
对于已经临近疯魔的崇祯帝而言,来自于祖宗们强大的血脉威慑才能让他恢复冷静。
眼眸,微凝。
心念之间,已然是锁定了崇祯时空。
季伯鹰的眉头,微皱了起来,他大致扫了眼崇祯时空现在的情况。
当下崇祯时空的时空点,并不是什么好时候。
…………………………
崇祯时空,崇祯十五年。
三月。
帝京紫禁城,奉天殿。
当下朝殿之上一篇由皇帝陛下亲自撰写的祭文,正在被太监富有悲伤感情的朗诵着。
“年余以来,迭陷名城,连丧元臣,上天降罚,罪在朕躬。”
“建祠建坊,国有褒忠之典;议谥议恤,朕怀表功之心。
“卿之志节功业,已饬宣付史馆。”
“呜呼!卿虽死矣,死而不朽。死事重于泰山,豪气化为长虹;享俎豆于百世,传今名于万年。”
“魂其归来,尚飨!”
当太监念完的那一刻,长跪哭泣,满朝文武亦都是悲戚不已,反正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伤心,哭就是了,这是基本功。
毕竟连龙椅之上,那位瘦削,留着山羊胡,脸色蜡黄的崇祯皇帝都在神伤落泪,自己这帮打工人怎么可以不跟着一起哭。
今天,是蓟辽总督洪承畴的头九。
皇帝陛下亲自写下祭文,当殿诵读,以表心中对洪总督的无限哀思,同时为了表达内心之哀痛,天子特赐十六祭坛,予以国葬之礼,可谓是无限哀荣。
而就在这时。
兵部尚书陈新甲,疾步匆匆入殿,顿时引得包括内阁首辅周延儒在内的侧目,毕竟这会的氛围很是肃穆,这种急促闯入,显然有点不合时宜。
“卿欲何为?”
龙椅上的崇祯正值悲恸之际,见陈新甲这般急色,连声说道,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自从辽东防线彻底崩溃之后,原本易怒的崇祯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逮谁要对谁发飙,臣子都是能躲都躲着。
“陛下,臣得密信。”
“松锦一战,洪承畴未死,现已然降清!”
话音落。
满朝文武,都是一愣。
搞什么?
哭丧哭了九天,你突然告诉我人没死?那这九天哭个什么玩意?
崇祯朱由检坐在龙椅上,先是听到‘洪承畴未死’,心情还有点激动,而后听到‘已然降清’四个字的刹那,眼珠子一瞪,整个人瞬间火冒万丈。
好你个洪承畴!
本宝宝给你举行国葬,眼露水都流了一地,你老小子竟然投降了?!
他的目光,顷刻间便是落在了内阁首辅周延儒身上。
崇祯遇事第一步,先换首辅。
周老爷子身子一颤,心头猛的一个咯噔,后脊背透凉。
‘我,我我又要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