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宾馆中,南楚使团众人正在收拾行装。
南楚使团也终于要走了。昨日的时候,胡家、吴家、徐家答应的三十五万贯钱财终于全部押解进京交给了王维仁。
这要比胡世昌之前所说的一个月要提前了不少。原因也是和吴立锦的一样,都是两家分别从各自在大魏留下的一些买卖铺面中调集过来的。
只等王家的十五万贯到达,王维仁就能回家了。算算日子,王维仁派出的第一波报信的人应该已经快回去了,蜀国使团也差不到走到汉中了。
陈瑞元自从给蜀国、后秦送行过后,就被胡世昌下令软禁起来,不能再外出走动。每天做好工具人,应对鸿胪寺官员看望。
其实鸿胪寺的官员不仅仅是看望,也是一种监视和保护吧。
毕竟一国太子要是死在大魏,就算大魏有理,可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在南楚使团成员占据的一座跨院中突然传出“哗啦”一声响动。
紧跟着有人询问:“翰山兄,怎么了?刚收拾好的东西你怎么又全弄乱了。”
“子昭兄,你说我们千里迢迢来大魏是为了什么?珩源兄几人赔上了性命,我们呢,数次被人家羞辱!”
“哎!”
一声长叹。
“也不知珩源兄几人魂归故土了没有?”
对于胡世昌千里送人头的行为,南楚使团中不理解的也有人存在。
“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徐良秋黑着脸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面色不善的吴立锦。
屋里正收拾东西的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两位公子。”
徐良秋面色稍稍缓和,环视一圈瞪着几人。
“一个个口不择言都胡乱说些什么?”
屋里的几人大气都不敢。之前一直抱怨的那人额头青筋暴起,抬起头正要说话,衣摆却被好友死死拉住。
见无人出声,徐良秋和吴立锦两人才离开。
走出几步之后,吴立锦才劝道:“徐兄,这样压制是没用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你应该知晓。”
徐良秋叹口气道:“我自是知道。今日听到这些声音是幸亏是你我,也得亏今日胡世昌出门,不然这几人少不了一顿责难。”
“是啊!虽说避着咱们几人,可最近类似这样的说法逐渐多了起来。”
“这不是要启程回去了么。当初来大魏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心高气傲,看不起大魏,都想着能人前显圣,把大魏当做踏脚石,欲扬名天下。抢破头才挤进这使团里,结果却成就了别人,成了别人的踏脚石。换了谁心中都会愤懑不已的。”
“是啊。要不是你我详知整件事情,说不得我们也会怪罪胡兄,也要抱怨一番。”
“哎!现在只能感叹造化弄人。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点儿也不假。”
徐良秋和吴立锦两人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吴立锦又问道:“胡兄今日不在鸿宾馆中?”
徐良秋点点头。
“和那妖女一起出去的?”
“应该是交接隐于大魏暗谍的事情吧。”
想到依依那天生尤物,吴立锦心中一片火热。
“也不知胡兄什么时候能把那妖女拿下?到时和胡兄讨来,你我也能二人也能尝尝滋味。”
徐良秋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立锦。
“吴兄,你家中的注意力多在经商。对于江南有些人物了解不多,你才有此一说。你要是知道那妖女的跟脚来历,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还请徐兄解惑。”
“那妖女乃是百水谷东方谷主最小的徒弟。她年纪虽小却尽得真传。别的不说,百水谷各种奇奇怪怪功能各异的丹药,她身上基本都能找到。这样的人别说是胡兄,就算胡兄他爹也不敢轻易染指。”
<b/> 徐良秋继续说道:“那百水谷以药物扬名,据说既可生死人肉白骨,又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东方谷主的武功也不可小觑,不然也守不住偌大的基业。”
吴立锦吞了吞口水,显然他是知道东方谷主的名声的。然后强行转换话题道:“徐兄,你说那李桓值得胡兄如此重视吗?”
徐良秋摇摇头。
“对于这方面我可不知道。”
洛京的城西是整个洛京中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城西的道路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商铺青楼酒肆。而在这些酒楼背后,则是一片低矮逼仄的民宅。
从西域来的胡人,西秦蜀国的逃人以及从魏国西面流落过来的人都汇集于此。
在这其中有一座木制二层小酒楼。
酒楼门口上挂着一个普通的匾额,匾额上也是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客来居。
客来居的二楼一个包间里坐着一个人。
面对满桌的酒菜,许渊只是挑剔的尝了几口,就兴趣索然的放下了筷子。
显然已经吃惯了光禄寺美味的许渊,对于这种酒馆里的饭菜满眼鄙视,不屑一顾。
等了好久,年久的木质楼梯终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许渊精神一震,他等的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