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在香烛上点燃,慢慢的被火舌吞噬,有袅袅白烟升起,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已经满是纸灰,便是身上的蟒袍也带着挥之不去烟火气。
“孩儿不孝,今年清明来晚了些。”
徐闲看着跳动的火舌轻声道,算起来自己到这方世界便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可这具身体的前身的记忆中确是无比的深刻。
虽只是走马观花电影一般的看过这具身体的记忆画面,可那个女子还是给自己留下的极为深刻的映像,同样也是自家便宜老爹魂牵梦绕的女人,后来极少在他口中提起,可北凉侯府满院只余下一棵桃树便足以说明一切。
画面中最为深刻的一幕还是那人抱着襁褓中的自己坐在后院藤椅上,身体微微往后倾倒,脖劲优美身材高挑,一身素白长裙,便是院中万紫千红的桃花都抵不过那女子一笑。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
四牡有骄,朱幩镳镳。
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那女子语笑嫣然眼波流转间像极了中的个儿高高的齐候之女,不似寻常女子的柔弱反而眉宇之间带着一抹英气,用一句风华绝代来形容丝毫不为之所过。
想来自己娘亲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便是那周身的气质就已经胜过天底下九成九的女子,何况那绝世的容貌。
可算算日子,娘亲和老爹成亲那会他不过还是南地一普通校尉罢了。
不知怎样的机缘巧合能走到一起?
又是怎样的眼光才能看中那个时候一无所有的老爹?
又不知为何,往后便不再见那人身影?
自己的前身是个呆子,同样也是个闷葫芦,很多事情都只是埋藏在心底,这点倒是和老爹的性子一模一样。
自己不曾问起,老爹同样也不愿意提,
同样便是最早跟随在自己老爹身旁的白叔似乎也从未提起过关于娘亲的事情,似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遗忘这件事情,或者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提起。
走马观花的观影中徐闲似乎只是一个过客,可既然已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自然应当晓得这具身体主人该晓得的事情。
徐闲心中有很多疑问,
他不愿意去查,也不愿意去多想,
有些事情他只想听自家老爹亲口讲起。
白烟袅袅升起,
细碎的纸灰被风带走,
桃花片片落下,
徐闲就这样在这院中的石凳静静地坐了一夜,身旁是满地的纸灰,和燃到尽头的香烛,身上的蟒袍微润,束在脑后的头发披散下来搭在肩上。
翌日,卯时初,
府外有声响传出,由远及近,
“嗒啪……”
有鞋底踏地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一身铁甲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徐武正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那一地的黄纸愣神的片刻,当目光落到徐闲身上时欣喜万分,已经抬脚准备走过去一个熊抱。
“爹,我想听听娘亲的事。”
清朗的嗓音在院中响起,
徐武的腿刚刚抬起便闻言便顿在了半空,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