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清楚的落棍声,让众人脸色发苦,紧紧握着拳头忍耐着。
砰砰砰.....
两名行刑的士卒都是个中好手,一下一下,交替打在徐彪的身上,每一棍下去,都痛到骨子里。
没几棍的功夫,徐彪身上已经见血,再几棍的功夫,血肉模糊。
徐彪手指紧紧抠着身上的长凳,已经在长凳上掐出极深的印子,鼓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营帐的门。
一百棍之后,徐彪竟然没疼的昏死过去。
简直是奇迹。
可也无法自己站起来,需要几个军汉抬着进屋。
陈朝眼神依旧冷冷的,沉声问道:“既不是你做的,为何要认?”
徐彪趴在长凳上,艰难拱手:“一心求死!”
校尉们低下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徐彪心中的想法。
这位莽汉,别看他脑子憨傻,但只要他认准一件事任谁也别想把他拉回来,他比在场的任何人对陈朝都要忠诚。
是陈朝给了他现在的一切。
可是前几日,在朝堂上封赏功臣时。
陈朝是宰相的身份爆出!
所有人的心狠狠被砸了一锤!
痛不欲生。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身边最信任的朋友,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
徐彪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原来自己一直最信任的那个人,竟然是百姓口中那个大奸相?
这几日,徐彪日日买醉,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为今之计,唯有想办法解开徐彪的心结,才能打消这憨傻儿继续寻死的念头。
这也是常胜军上下,很多人的心结。
呼出一口浊气,陈朝站了起来,拿起短刀,走到徐彪面前,蹲下身子。
“我家虎将,是上战杀敌,以一敌百的好汉,怎的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是我不该,不该诓骗了你,隐瞒自己宰相的身份!”
陈朝举刀,抽出束发的玉簪,散去一头乌发。
满营帐的人都不知道陈朝要做什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摸不着头脑。
<bG/> “今我陈朝,割发代首,还请吾弟原谅……”
话毕,陈朝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一道割断一缕头发。
徐彪仰着头,脸庞蓦然变得错愕,张大嘴巴愣在当场,直到陈朝将一缕断发郑重地交在他手中,徐彪才回过神。
要知道,这个年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陈朝割断头发,交在徐彪手中,算是把命也一起交在了徐彪手中。
顿时,徐彪虎目迸泪,无声哭了出来。
陈朝一把抱住面前的壮汉,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校尉们一起涌上前,看着二人,脸上神色复杂。
徐彪哭着哆嗦着身子,伸出手抹着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好了,莫哭了……”
“将,将军,都是……我,我是个蠢货。”徐彪语无伦次,握着陈朝的一缕断发,像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我,我再也不寻死了。”
“这便好。”陈朝拍拍大块头的肩膀,认真地说到,“你且记住了,若是觉得心中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你便永远当我是你的将军,而不是大纪宰相。”
“嗯,嗯。”
徐彪又哭又笑,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