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了一眼快要下山的太阳,徐彪苦笑几声,继而垂下脑袋。
似是认命!
偌大的校场之内,人头攒动。
常胜军数万将士对着台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台子上,不仅有犯事的徐彪,还有常胜军诸多校尉,校尉们看徐彪受苦,恨不得上去替他。
“将军,你倒是拿个主意啊,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徐彪今日受死?”
“徐彪是被人陷害的.....”
这些话,钻进现任常胜军主将慕容冲的耳朵里,他只觉刺耳。
他何尝不知徐彪是被陷害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
宫中宴会结束,回到军营后,慕容冲三令五申。
叫常胜军严守军纪,普通士兵想要离开大营,都要经过层层审批。
已经做到这一地步,可还是出现疏漏。
徐彪这莽汉,那夜不知道跟谁去外面吃酒。
喝的醉醺醺的,彻夜未归。
等旁人在回营的官道边找到他时,这莽汉还酩酊大醉没醒。
出去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紧的是,他身边竟然还有一位娇滴滴,衣衫凌乱的姑娘,不远处有一顶轿子,轿夫早就不知去向。
一打听,这姑娘乃是京城富商金大权的闺女。
金秀秀昨日去乡下收租。
可是收租回家时,却在路上遇见醉酒的徐彪。
徐彪发酒疯打走几个轿夫,强暴了人家姑娘。
金大权当然不愿意,当天就把这事闹到官府,讨要一个说法。
按照大纪军纪,像徐彪这种情况,是要杀头的。
“大人,可否通融通融,我兄弟醉酒,不是有意,若要赔偿,我....”
慕容冲话还没说完,就被豹眼,面相凶恶的官差粗暴打断,言语中带着极重的戾气: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
豹眼官差冷冷扫了一眼吊在杆子上的壮汉徐彪,心里冷笑一声。
.....
今日公审,就在大营中。
当着常胜军数万人的面,就连军营的栅栏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踮起脚尖,朝军营里张望着。
不多时,受害人被小吏请了出来。
京城富商金氏,做的布料生意,有女金秀秀,年芳十六,被请出来时哭哭啼啼的,跟随她一起出来的则是她的父亲金大权。
豹眼官差不多废话,从小吏手中取过卷宗,直接开始公审。
慕容冲和几位校尉做着最后的尝试,用身体挡住众人视线,再偷偷拿出几块金饼,准备塞给豹眼官差。
“大人,行个好.....”
“这厮犯了错,我们认,可千万别....”
豹眼官差只觉聒噪,瞪了几人一眼,伸手打掉金饼。
哐当一声。
金饼掉在地上。
“怎么?想要贿赂本官,好让本官轻判此贼?”
校尉们嘴巴张圆,错愕了一下,摸摸鼻子,无可奈何地重新回到原位。
豹眼官差面无表情掸掸身上官袍,扫视一眼,重新看向卷宗高声念道:
“永兴三年七月二十六日,亥时二刻左右,人犯常胜军刀盾营昭武校尉徐彪,趁着夜色,偶遇下乡收租回京的金氏金秀秀,图谋其美色,使用武力打走轿夫,强奸金秀秀。”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经过,闻者议论纷纷,小声交谈。
豹眼官差念完卷宗,面色不变:
“传证人,轿夫。”
很快,两个轿夫在小吏的带领下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