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满意点点头,转身看向年轻的永兴帝,“陛下以为呢?此物是马还是鹿?”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永兴帝黑着一张脸,屈辱地坐回自己的皇位之上,两只手掌握的紧紧的,藏在袖口里。
胸腔里涌动的怒意,几乎要让他发狂。
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陈朝见状,也不再追问,而是扫视殿内群臣。
整个乾元殿无比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不同于陈党众人嘴角带笑,洋洋自得,其他的文武百官绝大部分皆是低下脑袋,一言不发。
只有那些骨头硬的老大臣们,个个怒视着陈朝,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大殿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
气氛压抑地让人心惊,胆寒!
片刻后,户部尚书秦相如托着他那大肚子,一晃一晃地走出来,面露激动欣喜神色,走到那匹梅花鹿面前,惊喜地叫道:“呀,果然是一匹绝世良驹呀!这筋骨,这花色,百年难得一见的良驹啊.....”
陈党众人闻言,捂住肚子憋的辛苦,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他们终于知道这个胖子为何受相爷重用了。
“陛下,此乃千里良驹,唯有陛下这般年少有为,才配的上这匹良驹!”
如果眼神能杀人,秦相如已经在永兴帝眼里,死上千八百回了。
永兴帝目光落在那只鹿身上,只觉是莫大的讽刺!
鹿也就罢了,还是只幼鹿,这是欺朕年幼呀!
胸口涌上一股郁结,永兴帝连手脚都冰凉好几分。
这时,刑部尚书严颂也站出来,走到那匹幼鹿面前,轻轻抚摸,赞叹道:“果真是一匹绝世良驹啊,陛下,这还是臣第一次见到此等良驹。”
“宰相费尽心思,觅得良驹献给陛下,陛下应当重赏才对!”
话音刚落,另有其他陈党成员纷纷站出来,围着梅花鹿啧啧称赞:
“是马,这绝对是马!”
“宰相良苦用心,天地可鉴!”
“如此神驹,日行千里,唯有陛下少年英才,才配骑乘神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梅花鹿捧上神坛。
这就是一匹马!
是马,而且还是千里马!
是宰相寻觅,献给陛下,陛下该赏!
永兴帝坐在龙椅上,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觉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荒谬,荒谬!
简直太荒谬了!
欺人太甚!
陈朝站在殿中,看着永兴帝气愤到极点的表情,心里只有叹息.....
小老弟,你这不行啊?才这点羞辱和打击就快不行了?
更多的招数,我还没使出来呢?
欲当皇帝,必先承受常人所不能及的压力。
你也别怪我,我这个假父也是为你好。
正在此时,殿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那人捶胸顿足,悲愤怒道:“放肆!陈朝!陈屠狗!你心里还有陛下吗?”
陈朝愣了愣,看向此人。
说话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小老头,乃是文昌阁四大学士之一的方休。
方休气的胡子发抖,站都站不稳,怒目圆睁:
“陈屠狗!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荒缪至极,简直荒缪啊!”
“大纪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你是大纪的千古罪人!”
“奸相!奸相!”
“你结党营私,构陷忠良,无恶不作!”
“为相十年,我大纪国将不国,朝将不朝!”
“今日,就算老臣一死,也要诛杀陈贼!”
“诛杀陈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