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无声起身站在树杈上,双手结印之后,从背包里掏出了招魂幡,咳嗽了几声,故作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意思。
柳无声装逼耍帅之后,随着一番念念有词的咒语,只见那些躁动的黄皮子,开始慢慢的朝着招魂幡的方向走来,而且那些龇牙咧嘴的家伙,刚才暴戾不安的眼神中,变得温顺了不少。
柳无声尝试着从树上慢慢的往下滑,而招魂幡却不敢停下来,试探性的摇摆了几下,却见那些变得温顺的家伙,跟随者招魂幡左右摇摆了起来。
见此法有效,柳无声欣喜若狂,这才从树上落了地,慢慢的……慢慢的……,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数以万计的黄皮子,在柳无声手里的招魂幡的指引之下,井然有序的逐一散去。
柳无声的办法之所有行之有效,这与他出自赶尸一派有关,赶尸固然赶的是行尸,但却与一般的行尸不同,这些受控于赶尸人的行尸,自然是听命于赶尸人,认为赶尸人便是他们灵魂的宿主,也就是灵魂安放的主人。
这些行尸听命于赶尸人,正是这招魂铃的要害之处,赶尸一派特定的摇铃手艺,让这些行尸能够乖乖的受控于人。
尽管柳无声已经被逐出师门,却没少用赶尸一派的技法招摇撞骗,而且还在江海混了个‘柳半仙’的名头,让他名噪一时的同时,也让他过上了人模狗样的生活。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余火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坑蒙拐骗的计划,一场智斗,让他输的一塌糊涂,身败名裂的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最终盗走了冥灯,便有了后来勇闯遗巢,不惜献祭的壮举。
不是冤家不聚头,与其说余火和柳无声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对手,倒不如说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冤家。
危机解除,可谓是虚惊一场,柳无声正要炫耀自己的能耐,却不想从身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吓得二人惊心肉跳,大惊失色。
回身看时,那说话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体型不大黄鼬,见它周身毛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风霜。
见这畜生说话,吓得二人,本能的不禁后退了几步。
慌乱之余,余火看了眼柳无声,而柳无声同样没有缓过神来,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有那么重要吗?你们二位,不也早已经不是人,又何须戴着有色眼镜,对我冷眼相看呢?”
那黄鼬不仅会说话,而且还知道余火和柳无声的底细,这让余火对其颇有几分忌惮,试探性的问道:“那么,你……是敌是友?”
“好说,志同道合,自然是朋友,话不投机,自然便是敌人了。”
那只黄鼬高深莫测,言语中可谓是滴水不漏,这让人完全看不懂,更是揣摩不到此人,不附身于人,却偏要附身于黄鼬,到底意欲何为?
“既然这样,开个价吧,如何才能开道。”
余火知道这黄皮子挡道,无外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至于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便要看这黄皮子,到底为了何事挡道了。
见余火把话开诚布公的挑明了,附身于黄鼬之人,自然也就不绕弯子了,转而,指着余火手中的那枚戒指,说道:“你手里的东西留下,权当是过路费了,我可以放你过去。”
面对这家伙无理要求,一旁的柳无声比余火都还着急,因为他深知这枚戒指的来历,倘若落地贼人之手,尤其是落入不识货的贼人手里,那么这枚戒指的命运,后果不敢想象。
要想让余火交出如此至关重要的东西,柳无声第一个不答应,怒斥说道:“痴人说梦,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你非缝尸一脉,拿着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我知道,但我就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摆设。”
“你……!”
柳无声第一次被一只会说话的黄鼬,气得半死,却又那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咬牙切齿的狠狠地瞪着对方。
“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显然,我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说着,那家伙转身,准备离开,而原本四处散去的黄鼬,井然有序的正在向这边集结,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如此看来,这群黄皮子,只不过是幕后之人操纵的傀儡而已,这幕后之人,明摆着是冲着余火手中这枚戒指来的,至于这幕后之人是谁,自然是定下这‘四门八法’规矩之人。
“慢着!”
一听余火松口,那会说话的黄皮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四周数以万计围上来的黄鼬,驻足停在了原地,没有在上前的意思。
“怎么?余先生想通了。”
见余火要摘下手中的那枚戒指,焦急万分的柳无声,一脸不解,凑到余火耳根,低声说道:“你疯了,这可是你们缝尸一脉的命门,你身为门主,岂能亲手断送师门至宝?”
柳无声着急上火,让人觉得他才是缝尸一脉的门主,反倒是余火的平淡如水,让人见了有些后怕,只见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现在这副皮囊并非血肉之躯,没有了缝尸一脉的血脉,意味着没法激活这没冥戒,而没有激活的冥戒,就是废品一个,留在身上未必安全,如果这人有意取之,自然会用心保管,另辟蹊径,或许是保全它的另外一种方式。”
“你……!”
余火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柳无声气急败坏,却又无力反驳,只能忍气吞声的任由余火摘下了手中的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