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一连串的问题,让老者有些措手不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负责配锁,并不知道你师傅用于何处,这是你们缝尸一脉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也就说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老者的回答,让余火有些失望,不过当初在师傅书房的密室之中,没有太多的东西,仅仅只有一个上了铜锁的箱子,而箱子里面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具女尸的尸骸,而且那具女尸,差点还要了自己的命。
难不成师傅费了这么大劲的,打造这么一把铜锁,而且与老者有过密钥之约,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一具女尸?
无论从逻辑上,还是从情感上来说,都没法理解,毕竟以镜水楼的能耐,如此费尽心思,不会只为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死了只剩下尸骸的女人。
“那我师傅,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有过一些男女情爱之类的事情吗?”
余火想从老者这里得到更多的关于师傅镜水楼的信息,却不想老者无暇回答,转而说道:“明天早上,水街广场集合,我带你们去暗河。”
老者转移了话题,余火也不便追问,只能把钥匙的事情,暂且搁置在一边,先了了这天珠的事再说了。
“对了,我早已经远离庙堂和江湖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现在叫,甲六。”
甲六起身,佝偻着驼背,出了屋,坐在门店门口,继续张罗他的小本生意。
余火和柳无声自觉无趣,只得起身,准备离开,却再次被甲六叫住,说道:“活着,本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像你们,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受世人的嫌弃,苟延残喘……但只有心中光,或许这是你和我,还有那些不愿投胎转世的怨灵,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甲六的这番话,是在看破红尘之后,对生死感悟的最高境界,但同样是对余火和柳无声‘鬼籍’身份的鞭笞,毕竟以‘鬼籍’身份混迹人间,行走阴阳,践踏红线。
此举,不仅违背了遗巢之法,也扰乱了人间应有的秩序,本该受那挫骨扬灰之刑,却苟延残喘的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甲六虽然年事已高,却并不糊涂,而且出自赶尸一派的悬门,自然对这遗巢之事了如指掌,又岂会察觉不到余火他们的‘鬼籍’身份。
被甲六当场识破身份,余火和柳无声无以辩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阿公,这是配钥匙的钱,明天见。”
余火和柳无声屁颠屁颠的上了车,匆匆离开了南江,而明天能否再探虫洞,完全倚仗甲六。
倘若真如甲六所言,虫洞之下的暗河,还有其他的入口,那么悬尸藏珠的秘密,或许真能就此揭开。
但事情,往往不会向着既定好的方向发展,故事情节也不会像编剧写好的那样发展。
天灰蒙蒙刚亮,余火和柳无声就如约来到了南江水街的广场,却迟迟不见甲六出现,这让余火和柳无声都意识到了不安。
二人匆忙赶到甲六的店面,却发现大门紧闭,而且门面的卷闸门上贴上了旺铺转让的字眼,这让余火和柳无声如同晴天霹雳,莫不是甲六出事了?
问了门店两侧的邻居,都说不知道甲六的去向,而且都说甲六没有太多的社交圈,平时除了开门做生意,就是躺在门店里休息,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北。
但余火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他闻到了从卷闸门内,散发出来的煤气泄露的味道。
“快点,砸门!”
余火一声厉吼,吓得柳无声不知所云,支支吾吾的说道:“什么,砸门!你疯了吗?这是破坏私人财产……”
“别管啥财产了,出人命了!”
余火一言不合,操起路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卷闸门,只见那原本就有些老旧的门帘,在石头的重击之下,瞬间破门,一股浓郁而又呛鼻的煤气味冲了出来。
〶余火和柳无声破门而入,却发现甲六躺在不足一米二的床上,一动不动,而身旁的那个煤炉烧的正旺,那把烧干的铁壶,已经被烧的乌黑,正在冒着浓烟。
余火上来直奔甲六而去,而柳无声直接关掉了煤炉的通风口,把那把铁壶扔出了门外,门外早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群众。
余火摸了摸甲六的脉搏,冰冷的尸体,已经停止了呼吸。
从尸僵和面部肌肉来看,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但不像是煤气中毒,因为在甲六的脖颈之处,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花纹,这这种花纹与之前指向缝尸一脉的杀人手法,如出一辙。
在余火检查尸体之际,柳无声已经打了120,同时也报了警。
甲六死的突然,更死的蹊跷,这让余火深感,身后躲在暗处,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无巧不成书,甲六藏身在这南江水街几十年,都能相安无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明摆着是有人暗中从中作梗,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不想让余火知道这天珠的秘密的。
而且躲在暗处的人,用心极其险恶,居然惯以留下缝尸一脉独有的花纹,目的就是想要混肴视听,好让警方和公众认为,又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