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并不知道我嘴里还有牌,他仰天大笑,“姓童的你输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我抿着嘴笑,吐出了牌。
“啪”的一声。
张宇看到我吐出的牌,瞪大眼睛,像看了阎王的催命符。
我吐的是一张天牌。
暗灯道:“十一点白,十点红!”
张宇颓然地低下头,又笑了,“我输了!我愿赌服输!”
他突然抽出匕首,伸出手指,毫不犹豫地砍下。
南风和莫北北吓得大叫一声。
血顿时涌了出来。
莫北北冲到张宇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张宇,你怎么这么傻……”
南程喊:“快叫救护车……”
整个场子乱成一团。
张宇被拉走了。
就算他能接上五指,也废了。
蓝道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我有些茫然,似乎也看到我将来的下场,甚至更惨!
张宇的心魔已除,从此我少了一个威胁,费了这么大劲头才清除了一个,江湖路太难行。
莫北北跟着张宇去了医院。
南程和我留下了。
我坐在椅子上抽烟,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高兴,“南程,他手指掉了,是我做的太过分吗?”
南程安慰我说:“别乱想了。你反过来想,如果今天是你输了,张宇能放过你吗?还有,就像现在,莫北北一直想躲,但她躲不开,只能逃。我已经买好了机票让她走,我自己抗,不能连累任何人。”
“他去的哪家医院?”
“怎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北北被人盯上了。”
“走,去医院!”
到了医院,张宇进了手术室。
莫北北站在医院外面无声地哭泣,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抬头看到我们过来,擦擦眼泪,“对不起。”
南程抱着她,“好了,没事了,不能再等了,明天,明天我就送你离开,离开海瑞,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想走!通知我了吗?”
我抬头一看,鬣狗再一次出现。
南程又一次站在莫北北的前面,“鬣狗,你别太过分!”
鬣狗攥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怎么又是你,又是你!还有你!”他指着我,“你跟我抢女人,我让你这辈子死了心!”手一挥,再次一群人围了过来,“不要伤害这两个女的,把这小白脸给我劁了!”
“我看谁敢!”
鬣狗朝着声音回头。
唐刀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边。
鬣狗显然是认识唐刀的,他绷起脸,“唐春儿,我们没有过节吧?你要帮他们?”
唐刀点头。
“你帮他们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我知道。”
唐刀就是这种人,跟自己不熟悉的人从来不多说一个字。
鬣狗吐了口唾沫,“唐春儿,你知道跟我们做对的后果吗?你别以为你的刀快,我们就怕你!”
“你再不滚,我劁了你!”唐刀掏出了弹簧刀,在手里晃了两下。
鬣狗怕了,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唐刀对我说:“四爷,你没事吧。”
“没事。”
“要动你四爷,先杀我唐刀!”
我拍拍唐刀的肩膀,“小依快做手术了,你好好照顾她,现在是多事之秋,我现在没事,应付的了。”
也许是因为唐刀出现的缘故,鬣狗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找莫北北的麻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唐刀跟我叫着四爷,却比我厉害多了。
看来我的名气还不够大。
手术做得很成功,半个月之后,唐刀的女友小依就彻底恢复了视力,这一次我终于从唐刀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为了庆祝,我在海中金大酒店里摆了酒席。
唐刀拉着小依的手,来到我们面前,举得酒杯道:“小依,你能重见光明,多亏四爷,来,我们一起谢谢四爷。”
小依不是江湖人,她哪里懂江湖上的称谓,不由地问:“四爷?”
我笑了笑,“别听他的,男人跟男人之间叫爷呢也是兄弟的意思,我应该比你大,你就叫我学哥吧。”
小依给我鞠躬,举着酒杯道:“谢谢学哥,这杯我敬您。”
胡永吉突然来了一句:“你和老唐什么时候喝交杯酒啊!”
一句话,众人大笑。
正在我们开怀畅饮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狠狠撞开,杨老二带着两个人进来,打量着桌子上的菜,“哟,够丰盛的!”他转头看向唐刀,“唐春儿,好你个唐春儿,吃里爬外啊,是不是嫌我不出钱,就换了主了!”
他一语双关。
虽然表面是对唐刀说的,明显是在质问我。
唐刀有些惭愧,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二哥,我没有吃里爬外。没错,是四爷出的钱治好小依的眼睛,我不应该感谢他吗?”
杨老二不由地说:“叫得听热乎儿,四爷!”他转头看向我,假装刚看到我,“哟,原来是童老弟,我兄弟说的四爷不会是你吧?”
我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二哥,叫我四爷也没什么吧,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坐下喝一杯。”
他突然使劲儿扒拉一下桌子上的酒瓶,“童博学,你他妈挖墙角挖到我这里来了,老虎不发威,你他妈拿我当病猫!”
我始终坐着没站起来,“二哥呀,有些话心里头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反而不好。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觉得你的兄弟心不寒吗?”
杨老二眯着眼睛,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故意装出一副疑惑地样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白纸一堆,空欢喜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