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是滋味。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她才是萧沉韫前世寻了终生都没能找到的人。
也是她,让萧沉韫前世孤独终老,至死未娶。
这件事情对萧沉韫两至始至终都不公平,她把二人过往忘得干干净净,萧沉韫却一个人固执地记了两辈子。
她忘了两辈子,他记了两辈子。
苏南枝神思恍惚地将鱼食缓缓撒入池塘,看着那几条赤色锦鲤拱嘴抢食,忽然道:“春盛,备马,我想去摄政王王府。”
“可姑娘的伤……”
“我想去。”
“好吧,我这就去备马。”
小刻后,春盛勒住缰绳,将苏南枝小心翼翼地扶上马车。
马车停到摄政王府时,苏南枝发现,王府削减了不少家丁小厮,俨然一派要遣散人口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道:“王爷这是……”
“我也是悄悄听余晔说的,说摄政王花了十万两黄金,散尽家财,不知在何处购的一株奇药,这才把姑娘救醒了。”
“十……十万两黄金?”苏南枝捂着胸口,险些一窒。
她知道萧沉韫出生封王,常年被先帝赏赐各种价值不菲之物,后来战功累累也得了不少良田庄园,他肯定很富有,可她怎么样也没想到,萧沉韫会为了救她,花十万两黄金,散尽家财。
“呀,这不是苏参议大人吗?”洛云崖从王府里跳出来,负手在花园里叹道,“王爷待你真是不薄,你不要辜负他了。”
前半句话带着感叹与调侃,后半句却忽然十分认真,向来随性的洛云崖,眼里满是正色和严肃,盯着苏南枝的双眼,一字一句郑重道:
“苏南枝,此生你可以辜负任何人,唯独不、可、辜、负、摄政王。”
“你不知道他为你求药,冒了多大的险。”
“洛神医此话是何意?”苏南枝蹙眉,抓住关键句子追问,“他为我所求的是什么药?是找何人求得?为什么说是冒险?”
“哎呀!问的好烦!别问了!”洛云崖连忙捂住耳朵,落荒而逃,“王爷不让我说,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你要是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啊!”
苏南枝眸中覆满忧思,朝紧闭的书房大门看了过去:“王爷,是我。”
在她话音未落时,房门便开了。
“咯吱——”
萧沉韫将她拦腰抱起,阔步朝着屋内走去:“病还没好,不能见风。我还说午膳后去看你。”
春盛和余晔连忙退了出去,替萧沉韫将房门关上。
“王爷……我想问……”
“唤我,沉韫。”
被他抱在怀里的苏南枝,仍然虚弱,就像一滩水般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耳垂泛起了薄红,咬了下唇,温柔地喊他:“沉韫,我想问你,你花十万两黄金买的那株药,是什么药?”
萧沉韫坐在案牍前,也依旧将她抱在怀里,笑着轻弹她额头:“能将你治好的药,哪怕是让我用命去换,我也愿意换。”
苏南枝轻扯他衣袖晃了晃:“不要胡说,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那是什么药?”
萧沉韫眼底的笑意一滞,叹了口气,俯下身来去吻她,堵住她柔软樱唇,尝尽她舌尖上的淡淡药香,低哑的嗓音缓缓道:“本王待会儿便去皇宫,请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