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说这么英俊的男人,年轻时又能考取功名,武功还高深莫测,他为什么甘愿隐姓埋名地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春盛摇头不解,“难不成是因为喜爱?”
“要么喜爱,要么另有所图。”苏南枝抿唇,轻呵了声:“但依我所见,宋晨云对皇后并非只是喜爱,应该另有目的。”
“此言怎讲?”
“你会在你爱人屋底下,瞒着她修个七弯八拐的庞大地道?”
“倒也是……”
这个宋晨云,到底是何来头?
又有什么意图,敢瞒着左如月修建如此庞大的地道。
“春盛你拿着这张画像,隐秘送到摄政王手中。转告他,我已备好前往塞北的包袱,今夜三更可启程。”
“是。”
半夜启程,不容易被撞见行踪。
……
时间一晃,便到了半夜。
温言斐将几个包袱递给春盛:“一袋是桂花糕和其他零嘴吃食,一袋是备好的银票,一袋是郡主用的胭脂润肤露,眼下天寒地冻,不要让郡主着凉。”
“言斐,黄泉阁和京城生意就辛苦你打点了。”苏南枝裹着厚实温暖的狐裘大氅,坐进马车,卷起车帘:“你也照顾好自己。”
温言斐清瘦的身影站在廊下,在夜幕冰凉的落雪中,静静看她:“要回来过年吗?”
原本苏南枝是想在塞北陪大哥二哥过年,他们无诏不得反京,此次一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可温言斐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一个人过年,也着实孤单。
大哥二哥有彼此作伴,温言斐喊她一声姐姐,是真把她当做了至亲。
苏南枝笑道:“你记得把院中挂满灯笼,备好爆竹烟花,我回来过年,给你做长寿面。”
温言斐暗藏浅淡忧郁的眼底,忽然亮起一丝光:“好。”
因着雪天路滑,车轮都套了圈铁链子,在漆黑不见底的颜色里,提灯缓缓前行。
很快后面便有暗卫将所有车印子抹掉。
直到马车出京城门,行至郊外官道,也有其他马车的车印子,混杂一起辨不出是谁的,风雪很快盖住了车印,萧沉韫才撤走暗卫。
此次萧沉韫秘密前往塞北,是乔传成了运送衣裳的商队。
约莫有二十辆马车,一辆住六个暗卫,全是精锐。
沿途周边还蛰伏着其余乔装成路人、难民、村夫、小商贩的护卫。
春盛和苏南枝住在一辆,萧沉韫另住一辆。
苏南枝此时正在萧沉韫马车中议事。
〹“王爷打算去塞北待多久?”
“七天以上,至于多久回京,听你的。”
苏南枝看着马车角落里叠放的新衣裳笑道:“王爷怎么想起来乔装做成衣铺的商队?”
他可不是个喜欢钻研穿衣打扮的人。
“你们女子不是爱美?一商队上万件新衣,仍你挑选。”
苏南枝半开玩笑道:“难不成王爷是为我准备的新衣?那我穿到下辈子也穿不完。”
“你先看看,喜欢吗?”萧沉韫眼里有轻浅笑意。
叠放的新衣服,约莫六七十件,有的金蚕丝织造,有的软缎绫罗,短袄、曲裾、长裙、大氅、劲装、披风、汤婆子。
全部崭新,是按苏南枝身量做的,什么颜色都有。
还有簪子、步摇、耳环、手镯、吊坠……
苏南枝眼底的惊喜越来越甚:“王爷怎么突然想起送我新衣服?”
萧沉韫想起去年过年,是苏大人、苏南澈苏南辕给苏南枝置办新衣,送这些时兴首饰衣裳当新年礼物,可今年苏家遭难,想必苏南澈他们是送不起了。那便由他补上。
又怕提及旧事,惹苏南枝难过,他含糊地笑着回答:“喜欢送,便送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