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啊……”她还是忍不住,双眼含泪,话音发抖,沮丧地问:“你可曾对我——”有过哪怕一分一厘的喜欢呢?
可她话未说完,苏正便直接打断:“不曾。”
他知道她要问什么。
“好。”左如月转过身,心如刀割,泪珠扑簌落下,肩膀不可遏制地发抖,用尽所有力气,一字一句咬牙下令:“杀、之。”
“那夜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是太子生父。”苏正接过毒酒,毫无留恋地一饮而尽,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我终于要去见我的莹儿了,这五年里,没有她的日子,真是……太苦了……”
“你喝了?你真的喝了!倘若你求我,我可以不杀你!”左如月猛然转过身,连跌带扑地冲过去,抓住他的双臂,眼神显出巨大不愤怒,不甘心地低声尖叫,“苏正!苏正你,你好狠的心!本宫赐你一杯毒酒,不是让你去地下和楚莹团圆的!不是让你去见她的!!啊啊!!!”
“苏正你睁开眼,看看我!!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死!你怎么可以留我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我宁愿你恨我,哪怕你从不喜欢我,我也想让你活着啊……”
高傲的左如月跌倒在地,肝肠寸断,发髻散乱,紧紧抱住逐渐冰凉的身体,模样疯癫,这大抵是她几十年里最失态的一次。
蒙面杀手摇摇头,一记手劈打晕了左如月。
他将左如月抱入怀中,走出了大牢,嗓音极为奇怪独特,如沙粒在石板上摩擦,又如老鸦嘶哑,是故意用技巧,将声音伪装成这样的:“清理好所有痕迹。”
待他们离去,又一阵清风拂来。
随着清冽的风吸入鼻腔,所有衙役陆陆续续醒来,纷纷不知所措:“刚刚我们怎么晕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还没缓过神来时,水牢之中,忽然响起咕噜咕噜的无数水泡声。
只见水牢地面显出一个地道,洛云崖与温言斐相视一眼,各司其职。
洛云崖将苏正从地道扛了出去,温言斐拖来一具易容成苏正面容的尸体,绑在了铁链上。
二人手脚麻利,极为快速,只用了半炷香时间便处理好一切后,双双离去。
大牢十里外的密林深处。
春盛拿着如月光一样的夜明珠,照亮荒草遍野的小路。
而苏南枝坐在马车中微阖双眼,表面十分镇定自若,可长睫却在细微战栗,连呼吸也有些沉重。
她很不安,却在尽力冷静。
直到,她听见裤筒仓促掠过荒草的哗哗声,才蓦然睁眼!霍然跳下马车!
她急步迎上去,和洛云崖一起将父亲扶上马车!
浑身是水的温言斐低声道:“春盛驾车,我留下清理痕迹。”
春盛立刻小心勒动缰绳,驾车谨慎驶离。
马车内。
洛云崖紧急翻找药丸、银针,给气息已无的苏正点穴、扎银针、催吐,服用还魂散。
再从药匣中小心翼翼端出一个盛满鲜血的琉璃碗,揭开盖子,一滴也不敢浪费地喂苏正全部喝下。
高度紧张地忙了半时辰后,洛云崖累的手抽筋,满头大汗,双腿一蹬累瘫在地板上,忽然看向苏南枝:“苏姑娘可知,有人的血,可解百毒?”
“那一碗是人血?”期初苏南枝还以为那是洛云崖调制的秘药,状如鲜血而已。
“是。”洛云崖点头,“那一大碗鲜血,需割腕取出,再佐以其他药,就算身强力壮的男子,割上这么大碗鲜血,也会受不住。”
“割血之人是……是谁?”
“如果苏姑娘猜不到是谁,就去摄政王王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