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一笑,令皓月清辉也黯淡无光。仿佛千里冰河天崩地裂,电光火石时逐渐消融,他冰川化水的双眸,皆是不自知的温柔。
苏南枝看的晃了眼,莹白耳垂便逐渐殷红,呼吸微急促,连胸脯也在不停起伏,绣花鞋踩着石板后退,退到树枝的暗影中去,藏住了脸红心跳:“若无旁的事,臣女先回屋就寝了。”
“好,本王送你——”
萧沉韫话还没说完,苏南枝便拨开一丛繁花慌不择路地跑走了。
苏南枝擦去额前的热汗,推开屋见着春盛第一句话便是:“清潇君子,乱我心曲。”
“什么君子?乱心曲?姑娘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没什么。”苏南枝疾步进屋,藏进被褥里抱紧了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早膳。
苏南枝敷了层润肤露,水亮亮的皮肤细嫩雪白,双眼乌青格外明显,吃完早膳时,刚好碰到晨起练武的萧沉韫。
他黑眼圈比苏南枝还严重。
二人相视一眼,又双双不自然地别开眼。
“你昨夜没睡好?”
“你昨晚没睡好?”
彼此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余晔吃着荔枝道:“别人都是闻鸡起舞,我家王爷是一夜没睡都在练武。”
萧沉韫瞥了眼聒噪的余晔,收剑入鞘,穿好清爽的鸦青色阑衫:“那你呢?昨夜为何没睡好?”
苏南枝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心有点乱,老是做梦,睡不着……”
“乱什么?”
“没什么……”
“是关于白银案的事儿?”
“老是梦到——”苏南枝深吸口气,险些把昨晚总梦到萧沉韫的事儿说出来了!急忙咬着舌尖道,“嗯对,为了白银案寝食难安。”
“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你别太忧心了。”萧沉韫敛袍抬手,用指腹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本王已将全部卷宗阅完,那日推翻的空心神像可留有保存?”
苏南枝在前面带路:“那日发现空心神像藏着黄衣人,我便留了心眼,让言斐隐秘地将神像藏在山洞中。”
“去看看。”
二人坐上马车来到虎山的山洞。
密密麻麻的大树与灌木,将洞口遮的十分严实。
苏南枝刚走到时,头顶巨大芋叶的邹虎从灌木中站起身来,十个浑身披满绿叶的护城军朝她行礼。
空旷的山洞中,折断的无数茂密树枝遮住了空心神像。
水从石壁缝中滴落,“吧嗒、吧嗒”,缓慢砸进地上的水凼,像是滴在了心头上,阴森冷风从洞口倒灌进来——
周围便响起了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声。
萧沉韫下意识将苏南枝护在身后,他用剑刃挑开遮挡空心神像的树枝,忽然!
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蚁、红蚂蚁犹如渔网般,朝二人汇聚而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