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苏南枝轻笑,“实诚,我喜欢。”
就在此时,有几百个村民手拿铁锹菜刀锄头涌了上来,冲向苏南枝:“放了虎虎!不准抓他!”
“要杀他,就先跨过我们的尸体!”村民们将兽笼团团围住,手拉着手,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用身体为邹虎筑成保护墙,“虎虎虽是土匪二当家,可他与孙龙不同!他从未害人,每次劫的钱财,都会发给虎山村民。”
“虎虎死,我们便一起死!”
这堵肉墙里,有牙牙学语的小孩、也有耄耋之年的老人、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有浑身湿泥的庄稼汉。
“起来吧,跪着对胎儿不好。”苏南枝轻笑,扶起其中的孕妇,扫视四周,威严反问,“谁说,我要杀虎虎了?”
邹虎郁闷之余,焦急地驱散村民:“杀头不不过头点地,死死有何惧?别连累你们!”
“邹虎,你想守护这群同样保护你的村民吗?”
“……想!”
和爱财的土匪要谈钱,但对邹虎这样干净的人,得谈心。
苏南枝双眸真诚:“那便留下来,参军。不仅可以守护虎山村民,还能守护死水县百姓。否则只能移交官府治罪,你毕竟是二当家,恐怕得砍头。你若死了,虎山村民又该怎么办呢?”
村民们一听死刑,又是哭又是求:“虎虎啊不能走,不要走!”
“留下参军,保护我们!”
恩威并施后,邹虎看向跪地痛哭的村民,心软道:“我参军,我留下来。”
“那你日后得听我差遣办事了。”苏南枝笑吟吟拿锁打开兽笼,“并且,只听我一人命令。”
九尺的邹虎,手拎半人高巨锤,如一座小山丘般,跟在苏南枝身后。
她睥睨领了钱的众土匪,冷冷道:“既然诸位归顺于本县主,有些丑话还得说在前头。”
<b/> “我苏南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若尔等不忠,天涯海角必杀之,忠诚者,我必不辜负!”
灿夏行走江湖,懂这些规矩,当即带士兵分发酒碗。
苏南枝受伤的双手,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摔碗砸地,声音明朗清脆:“富贵共享,患难我担着,望诸位同心合力治理死水县。”
数千人齐齐将酒碗砸地!
“是!”山间回荡着千人听令声。
苏南枝熬了个通宵,终于舒了口气,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人便有些猝晕,婉拒要扶她的温言斐,带着士兵与数千人下龙虎山。
她不能倒,今日剿匪,收土匪为军队,便是要敲山震虎。
一夜间,其他大小匪患连夜跑路。
死水县从未有过如今的清明。
回县衙门时,苏南枝看着静立身侧的清瘦少年,问:“言斐,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连我父兄都查不出你的真实身份。”
温言斐脊背一僵。
“你才能出众,有科举状元的实力,却甘愿隐居死水县,我不信你只是为了一方百姓。”
“姐姐,很想知道吗?”
少年遗世独立,垂睫遮住眼中沉郁,轻攥袖袍,有一刻,他想将生平苦楚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