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萧睦猛然站起身,大发雷霆之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百官之首,乃我大庆的摄政王,竟然敢明知故犯!竟与北狄女王私交甚密,有大量金钱往来!这都是都察院弹劾你的奏章!你自己看看吧!”
又是几本弹劾他的奏折,迎面狠狠砸来!
萧沉韫随意捡起一本折子,敷衍地翻阅一二,内容诸如此类:
“摄政王乃百官之首,却明知故犯,不加请示陛下,便与北狄女王私交甚密,十万黄金购买北川棘。若不惩处,怎能服众?”
“摄政王手握重兵,却违反了朝堂规矩,私下与藩国私交,恐有叛国通敌嫌疑,该当停职监察!”
“……”
萧沉韫简单看完了,弹劾他的不过都是九王一党,还有陛下的心腹大臣。
先帝即位时,曾有丞相与西戎通敌叛国,故而先帝才立了一条规矩:不准任何官员与藩国有私交。
若有私交,必须写陈情书,奏明陛下,待陛下首肯才行。
可苏南枝病的急,萧沉韫也顾不得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先求药。
何况就算他写了陈情书奏明陛下,陛下一向与他不对付,陛下也未必会及时首肯,给他找北狄女王求药的机会。
苏南枝需要北川棘才能苏醒。
所以……
只要萧沉韫找北狄女王拿了北川棘,他便给了所有想弹劾他的人一个绝佳良机。
“来人!拟旨!”萧睦老谋深算的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冷笑,朝龙椅上一坐,气定神闲缓缓道,“皇弟,朕也无能为力啊,是你行为不端在前,纵使你是摄政王,朕也得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谁也没法搞特权。”
“摄政王明知故犯,违反朝堂规矩,私下与藩国私交,现停职监察。”萧睦心里舒了好大一口气,继续面不改色宣旨,“此事交由大理寺与都察院协同查办!”
协同查办,看看萧沉韫与北狄女王私交甚密,是否有叛国通敌嫌疑。
以及,萧沉韫花十万两黄金买北川棘,是真是假,还是别有企图。
萧睦宣完旨,哂笑道:“摄政王,将你手头所有政务移交九王处理即可。待查清你与藩国并无瓜葛,朕会还你一个清、白。”
“臣,遵旨。”萧沉韫忍了一口气。
萧睦看着萧沉韫这幅模样,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可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这个皇弟受这样的气。
“退下吧。朕,乏了。”
萧沉韫转身离去。
刚出宫门,余晔便气的一拳砸在树上:“王爷!属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您求药不过才两天,此事是怎么传出去的?都察院、九王那些个大臣齐齐弹劾,未免也太快了。”
“本王求药之事,做的隐秘,只有北狄女王与本王知晓。”萧沉韫淡淡道,“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唯一的可能便是,北狄女王故意将此事泄露出去。”
“您的意思是……”余晔眉头紧皱,“北狄女王知道大庆官员不能与藩国私交,故意流露此事,让大庆官员弹劾您,也知道陛下一直猜忌您,一定会抓住机会不放,对您停职监察?”
“是。”萧沉韫点头,“北狄女王狡诈多端,做事无所不用其极,算准陛下忌惮本王,也算准陛下不会放过本王。”
“那您这次是……既中了狄琼下的套,又正中皇帝下怀。”
“正是。”
“那该如何是好?”
坐在马车内的萧沉韫,微微摇头:“本王猜测,狄琼不怀好意,此次来大庆朝贡后,应当有小动作。”
余晔还是不解:“您的意思是……”
“本王被停职监察,陛下势必想更进一步,设计削夺本王|兵权。而狄琼也想本王失去兵权,这样,她才能逐步发起战争。”
“那我们该怎么办?”余晔咬牙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被这两只大|老虎夹击吧?”
“余晔。”萧沉韫正襟危坐于车中,闭眼阖眸,修身养性,淡淡道,“你忘了,本王很早就开始下一局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