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敢伤害春盛——”
“你放心,天黑前,洛城会放了她。”萧瑜似笑非笑地瞧着苏南枝,俊美无边的面上压着冷怒,讽刺道,“苏南枝,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呢?本王记得你十六岁及笄之前,最爱追在我身后,一口一个瑜哥哥。可自从两年前开始,你对本王的态度,可谓天翻地覆。”
两年前,正好是苏南枝重生的时候。
重生前,和重生后的苏南枝,必定对萧瑜态度截然不同。
苏南枝冷冷道:“因为识破了你的虚伪,看清你了这张温润羊皮下,是匹何其丑陋狠毒的恶狼,便不想与你走得太近,怕恶心到我把去年的膳食也吐了出来。”
她一字一句,用字兵不刃血,若言语可以杀人……
只怕萧瑜已经千疮百孔。
饶是被苏南枝骂习惯的萧瑜,俊脸也略微一滞,垂下眼眸,寒声道:“摄政王不虚伪,摄政王不丑陋?你以为摄政王就会真心喜欢你?别自讨苦吃,也别自作多情!若你肯回到本王身后,一切本王既往不咎,许你九王妃之位——”
“别自作多情的人是你才对。”苏南枝好笑地截断他的话,“九王妃之位,我视如敝履。”
萧瑜目光暗藏怒意,剐向她:“最不该背叛本王的人,是你。天底下,谁都可以背叛本王,唯独你苏南枝,不可以。”
谁都可以弃本王而去,唯独你苏南枝,不可以。
他此生从未感受过人世温暖,暗黑岁月里,是苏南枝送衣送食,陪伴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支撑着他一步步封王。
他没有感受过除了苏南枝之外的温暖,才会那么偏执疯癫,固执于从前唯一的光。
萧瑜眼底溢出厉色,咬紧后槽牙道:
“如你所说,本王麻木冷酷,为弄权而不折手段,脚踩尸骨、双手鲜血、浑身肮脏,令你讨厌恶心。但不管本王堕入阿鼻地狱,还是荣登极乐,都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如果你从未走进本王的世界,本王自然不会在意你的去留,可你若出现过,便不可能让你离开!”
苏南枝不可理喻地摇摇头,美眸里淌出厌弃:“当年我给你送衣送食多年,竟是大恩养出个死仇。我不奢望你记我的恩情,只希望你离我越远越好。若重来一次,当年我必定不去结识你。”
“晚了。”萧瑜冷冷笑了一声,“没有重来的机会。”
二人拌嘴间,马车已经听到了倚天客栈门口。
萧瑜率先起身,掀开车帘,看了眼迟迟不动的苏南枝,嘲笑道:
“怎么?不敢去天字房?不敢看摄政王和北狄公主男欢女爱的场面?”
透过掀开的车帘,有刺骨冷风灌进来,冷的苏南枝打了个寒噤,紧紧咬着打颤的牙齿,看向客栈门口停着的马车——
那是萧沉韫出行惯用的黑木雕纹马车。
“下马车。”萧瑜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带进客栈,逼苏南枝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向天字房。
守在门口的余晔一看苏南枝来了,慌里慌张,刚要推门而入,喊萧沉韫时——
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
“摄政王若娶我,我便告诉你,栀栀的下落啊!”
“原来摄政王早就识破我不是栀栀了啊?难为王爷还伪装那么久,与我多番周旋,为的不就是想套出栀栀下落吗?”
“今日你我生米煮成熟饭,来日你找到栀栀,我与栀栀共侍一夫,都伺候王爷,不好吗?”
狄锦姿一层层剥落外裳、中衣,妆容精致妖媚的脸上,红唇如火,眼里尽是不甘心的痴恋,紧紧盯着萧沉韫的侧脸:
“我做正妻,栀栀做侧妻,若你还喜欢苏南枝,我也愿意大方地点头,允许你纳苏南枝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