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不识字也不会作画,只能照瓢画葫地根据想表达的意思,画出一张张纸。
比如……
第一张纸,似乎是画了江河之类的东西,细长波浪线排列成江河模样,还画了几条鱼。
苏南枝柳叶眉微拧,在老翁被江源引进书房时,笑着试探问道:“大叔,你画得可是江河?”
老翁愁眉苦脸地摇头。
“那是……水渠?”苏南枝再问。
老翁叹气摇头。
“水里才会有鱼啊。既不是江河、水渠,那是池塘、湖泊?”
老翁脸色更为愁苦,头摇的像拨浪鼓!
“是大海吧。”苏南澈温雅如玉的嗓音平和响起,常年办案的习惯使他一进书房时,便潜意识打量了老翁一眼。
只一眼,经验丰富的苏南澈便看出了很多东西。
老翁喜出望外,点头如捣蒜,情绪激动道:“唔唔唔……”
割了舌头的话,发音一阵模糊不清。
“为什么是大海?”苏南枝好奇。
苏南澈拿起那一张张画纸:“常年打渔为生的老人,擅撒网捕捞,故而臂膀有力,但海面颠簸,腰酸脚扭,容易走路坡脚,又因常年下海,膝脚关节不好,风湿极重。这位大叔全占了。逆推法,因为他是渔民,所以他画的是大海。”
“唔唔唔!”老翁激动地拍大腿点头!
还有更多证明老翁是渔夫的细节,苏南澈便也不多言了,他又看眼大叔的断掌、断舌,身为大理寺卿,公正严肃的眼底划过一丝悲悯,又道:
“你是被人寻仇,才沦落至此吧?”苏南澈拿起老翁的断掌,看着上面的疤痕,剑眉紧锁,隐有愠意,“才脱落干痂的新疤……我看看舌头的伤?你被害,应该不超过四个月。”
“唔!”老翁不停点头,激动的手舞足蹈,眼眶湿润,心里涌上无数冤屈,忍住飙泪的冲动,“扑通”一声,毫不犹豫重重跪下!
他黑黝黝长满皱纹的脸上饱经风霜,皆是求救之色,疯了似的朝苏南澈磕头,紧紧拽住他的袖袍,终究没忍住,哇地大声痛哭:“唔唔唔……”
究竟是什么样的冤屈,能让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如此卑微跪地,失声痛哭?
苏南枝心里有些震颤。
苏南澈连忙蹲下身,细致轻柔地扶老人起来,温润而有力量的声音,坚定响起:“我乃朝廷正三品大理寺卿,从未办过冤假错案,大叔放心。之后让江源带你去报官,由我亲自审理此案。”
下刻——
谁也没想到!
老翁泪流满面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南枝,一阵比划。
“什么意思?你被割舌断掌,与我妹妹有关系?!”苏南辕眼睛微眯,问道。
老翁重重点头。